妫览和戴员站在城墙之上,脸色都是同样的难看。尤其是戴员,恶狠狠的眼光几乎要吞没一切东西。
妫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向戴员道:“戴兄,你看到了吗?我们两个在这丹阳郡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在他们眼中都无关紧要。这次仅是让我们交出兵权,或许下次就是要我们的命了。”
戴员怒道:“为什么?以我们的身份,都已经愿意和他们那些泥腿子打交道了。他们为什么还对我们如此防备?难道就因为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归降他们。”
妫览叹了一口气道:“戴兄,你怎么到现在还闹不明白?盛太守(昔日吴郡太守盛宪)器量雅伟、素有高明,为孙氏所忌。现在虽然辞职还乡,但他巨大的影响力,怎能使孙氏放心?而你我二人,又恰好是他手下的头号大将。如果吴景不防备我们,我倒感到有点奇怪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就将我们从吴郡调到丹阳还嫌不够。竟然趁着泾县动乱,全然剥减了我们兵权?”戴员望着妫览,满脸的不可置信。
妫览苦笑了一下。“看来确实如此。”
戴员沉默了一会,最终抬起头,一副决然道:“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活路,就休怪我们无情。”
妫览听后,顿时大喜道:“戴兄,你考虑好了?”
戴员点了点头,随即满脸忧色道:“但是此刻我们兵权已失,身边能调用的也就千余士卒。就算想支持吕布,恐怕也力不从心。”
妫览摆了摆手道:“戴兄,你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就算此刻失去兵权,但是我们之前的数年经营岂会白费?再加上我们两家的财力和历来的影响力,想要在军中收买几个泥腿子,又会是什么难事?”
戴员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将这茬忘了?”
妫览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两个都在宛陵,时刻都受吴景监视。而吕布如果攻取丹阳,首攻目标必是秣陵。而刘晔给我们提出的条件是,只要我们将周泰骗离牛渚,以后的吴郡就完全交给我们掌管。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其中一人必须前去秣陵,以配合吕布完成这样的任务。”
戴员沉思片刻,最终坚定决心道:“我去,反正我在这里天天看吴景脸色也看够了。”
妫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会尽力配合你,说服吴景派你前去秣陵。据说刘子扬此时已经在秣陵了,你去之后,我相信他会主动联系你的。”
戴员点了点头,突然脸带微笑向妫览道:“妫兄,一直以来,都是由你与刘晔联系。但是如果此事成功,那以后的吴郡太守一职肯定是由你担任了吧?”
妫览看着戴员灼灼的眼神,先是一怔,但瞬间便明白了戴员的意思。连忙拱手道:“戴兄说的哪里话?我就是一个粗人,担任的从来都是军职。哪里有能力和经验去担任太守一职?反观戴兄你,对之却是轻车熟路,这太守一职肯定是非你莫属。”
戴员听后,脸色顿时一松,长舒了一口气。但表面上仍是满脸堆笑道:“妫兄哪里话?你我兄弟二人不分彼此。以后我担任太守一职,吴郡的军权必由你全部掌控。”
妫览躬身朝戴员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太守大人。”
戴员哈哈大笑,上前连拍了妫览几下肩膀,以示亲密。
妫览挺起身来,带着习惯性的笑容,但那笑容分明让人感觉有点阴涔涔的。但戴员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凌统转向祖郎问道:“祖贼曹,我们离泾县还有多远?”
祖郎抬头望了望天道:“不到十里,如果走的够快,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到达。”
凌统点了点头,转头向后面士卒命令道:“通知兄弟们,停下安营扎寨。明日早起之后,再继续行军。”
士卒应了一声,转头向后传递军令。
祖郎略带疑惑的望向凌统道:“凌校尉,我们难道不应该加速行军,趁泾县贼军不备,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吗?”
祖郎久经战阵,年龄也较凌统年长,且对泾县情况十分熟悉。
凌统不敢对之有丝毫失礼,连忙拱手回应道:“祖贼曹,此次出军。吴太守不仅将妫览、戴员手下的四千士卒全部交给我们,还给我分配了两千丹阳精兵。当然是希望我们能迅速平定泾县贼军,维持丹阳郡后方的稳定。但如此大规模的行军,怎能不被他们探知?而且前方多山路,极其有利于设伏。与其给他们机会,还不如等天亮之后再行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