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大叫一声不好,甚至来不及招呼身边的士卒,一个人快速向后奔去。他身旁的士卒看到主将的如此反常,虽然不知为何,但仍然跟随他紧急向后跑去。
残阳如血,金色的光芒照在满身是血的士卒身上,为这悲壮的场面平添了一份凄艳。看着乱作一团的江东阵营和越来越多聚过来的江东士卒,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挥动了一下手中长枪,陷阵营将士迅速脱开战斗,随之一起向后奔去。
而整个江东军却没料到高顺会突然撤离,等到反应过来,率部前去追击。却发现他们已从秣陵城西侧绕到东侧,并由那里退回城中。
孙翊在蒋钦的护卫下,回到营中。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他双眼冒出的火焰,看起来仿佛要吞噬一切。他望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宋谦,冷声哼道:“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三天之内必会攻破秣陵城,这个结果倒真令我惊喜万分。”
宋谦听完,脸上的难看又增了三分,拱手向孙翊致歉道:“主公,一切都是属下的错。主公有什么惩罚,其愿意一并承担。”
孙翊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好啊!来人啊,把他给我推下去,按军法直接斩了。”
宋谦脸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士卒上前剥掉衣服,用绳索绑缚在地。而其他将领也同样大吃一惊,蒋钦首先反应过来,单膝下跪向孙翊道:“主公,宋校尉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而且正是他的及时回援,才导致高顺及时退去。况且秣陵未破,阵前斩杀大将,对全军士气必将是极大的打击。为何不再给宋校尉一个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孙翊怒道:“有了这次,谁敢保证没有下次?不正是由于他的疏忽大意,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此时唯有阵前斩将,才能提升全军士气,然后再一举拿下秣陵。而今,你却让我放过他,你将我江东之主的地位置于何地,江东之主的威信置于何地?”
秦松道:“主公,宋校尉对主公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之前在江都便有守城之功。如果为了这样的小事,而斩杀大将,这才是有损主公的威信。况且,此时主公怒气正盛,在别人看来,是在怒极之下所下的乱令,难免会令众士卒心中有所不服。”
孙翊低头沉默不语。
秦松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继续说道:“但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主公此时可以暂时饶过宋校尉,让全军将士看到主公的大度。另一方面可以让宋校尉戴罪立功,派遣任务,如若到时候仍旧完成不了,再做出具体的惩罚之策。那时候,就算是宋校尉,也不会有丝毫怨言。你说是吗,宋校尉?”
宋谦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看到秦松暗自使过来的眼色,自然知道他的真实用意。连忙向孙翊叩首道:“主公,请暂且饶过属下。属下愿鞠躬尽瘁,为主公大业用尽全力。”
“请主公饶过宋校尉。”蒋钦众将拱手请道。
孙翊沉思片刻,望向众将,又望了望宋谦。最终下令道:“蒋钦,给你两千士卒,防守所有的城门,防止敌军再次出城偷袭。宋谦,我会再给你增派两千士卒,如若这样,你还给我拿不下秣陵城,就给我战死在城下吧!”
看到孙翊离开,秦松上前将绑缚宋谦的绳索解开。口中安慰他道:“宋校尉,主公一时气急,说话不分轻重,你可千万不要在意。”
宋谦道:“秦军师严重了,主公做的并没有错。那毕竟是吾之错,虽万死也不能辞其咎。”
秦松道:“陷阵营的威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有那么容易拿下?主公最初本就有失考量,这也怨不得你。但接下来,你真的要尽心了。我害怕一旦拖的日久,吕布必然率部前来增援,到时候未免会产生什么变数。”
蒋钦道:“秦先生,我也担心此事。主公下令四门尽皆防守,此举虽然可以免除敌军出城偷袭。但是这样一来,未免会使兵力分散,一旦敌军攻来,这样的局面对我军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你为何……”
秦松笑道:“为何不劝阻主公吗?主公此时正在怒头上,我此时劝阻,不但不会有什么效果,甚至有可能连累到对宋校尉的惩罚。这件事,我会在他怒气平息之后,慢慢劝诫他。而在这之前,一切都拜托两位校尉吧!”说完躬身向两将拜了一拜。
蒋钦和宋谦心中顿时理解了秦松苦心,连忙躬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