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治下所率不过三百骑,但他们都是从全军之中挑选的一等精骑。他们在徐州各处分散过淮河,趁着夜色在徐县集合,然后马不停蹄的赶赴钟离。
钟离曹军不过二百余人,他们的任务只是提防对岸的吕军,却不曾想太史慈从背后杀来。一个冲锋便战死小半,剩余的纷纷四散逃去。
太史慈派人渡江报告已经夺得渡口,片刻之后,早已准备多时的船只开始启程渡江。太史慈将渡口 交给先行上岸的关平所部,自己率军继续西上,一路飞奔挞伐。没有丝毫防备的各个小渡口一一被其拿下,而准备多时的吕军开始分散过江。
等到四更时分,渡过淮河的吕军已超五千,再也不惧曹军反击。
李典坐在主帐之内,一夜无眠。虽然今日算是一个小胜,但他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只因为吕军的表现。陷阵营的战力,他曾经领教过,面前的这只吕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比着陷阵营显然还差上一个档次。
如果不是高顺在此,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这只军队就是百战百胜的陷阵营。
之前的情报显示,陷阵营在吕布征讨江东之时,损失惨重,目前的这只是高顺新近重新训练而成。这样勉强能解释通他们战斗力不比从前的原因,但李典始终无法安心。他恼怒的放下手中书卷,披上铠甲向外走去。
门口两个亲卫拱手道:“将军,你还不休息啊!”
李典微微笑道:“睡不着,四处走走。”
远处的淮河水犹如一条白带般静静流淌,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安静而美丽。对岸的吕军营垒如巨兽般盘卧,只有少数几处还闪着火光,想来大部分士卒已经入眠。
李典心中暗想,这样的夜晚如果前去偷营,或许能杀的吕营鸡飞狗跳。但看到江岸上停留的吕军船只和不时传来的喝令声,他又默默叹了一口气。对岸的守将可是以治军严谨而著称的高顺,自己能想逃的,他岂能想不到?恐怕他此刻巴不得自己前去偷营呢?
淮河水在上游地段,河深水满,不易渡过。自军虽有船只,但大多为民船,不能与吕军的战船相提并论。过去偷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怎么在偷营之后安全撤离。此刻,李典真正体会了曹操的那句话,淮南之地非舟船不可征服。
没有舟船,即使自方以重兵压境,拼尽全力拿下寿春,甚至是合肥之地。吕军只要水军仍旧占优,便可随时切断淮河水路,让自己补给完全陷入恐慌。得其地,而不能得其势,这才是目前自军的最大困境,也是迟迟不能南下的根本原因。
吕布此刻已得江东,训练一支不弱于孙氏的水军也仅是片刻之间,想到这里,李典心中又是一阵心痛。叔父李乾、从兄李整的死时时回荡在眼前,如此下去,何日能找吕布报仇。
一声马嘶打断了李典的愁思,他引目向远处望去。一骑从东边飞驰而来,身后小旗表明他来自十里之外的渡口。
李典眉头微蹙,心中掠过一些不安,连忙走下箭楼,朝那骑快步跑去。
吕布望着对岸各处燃起的大火,朝向高顺微微一笑道:“伯平,看来子义他们是得手了。李典烧营而走,淮河已不再归曹军所有。”
高顺眉头微蹙道:“主公,你看沿岸各处,当涂上游的渡口都被李典所烧。即使扑灭,恐怕也要等到上午了。这样一来,不仅大部分淮河曹军可以退回龙亢坚守,就是我们进军也要拖到明日。这样的情况对于我们未必是什么好事。”
“壮士断腕。李典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淮河已不能再守,不仅主动放弃当涂的坚固渡口,还下令各处随其一起火速彻底。这份从容已非昔日毛躁的李整可比,看来以后面对他时,我军还要小心应对。”
看着高顺皱起的眉头,吕布微微一笑道:“伯平,不必想那么多,先行过江。然后看看曹军那边有什么反应再说,让廖化和丁奉他们先行灭火。当涂渡口为淮河之上最大的渡口,大军还要从这里渡河。”
高顺拱了拱手道:“诺!”
下邳,车胄召见颜良。
“颜良将军,于将军那里传来消息,说吕军已经渡过淮河,正在向龙亢方向进军。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颜良拱了拱手道:“车刺史,主公他交给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在射阳有危的时候,立即出兵增援,以确保广陵无忧。第二任务才是协防龙亢,护持豫州安全。此刻龙亢未失,而广陵尚无动静,我以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车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龙亢为吕军进入豫州的门户,到时候一旦有失,不仅豫州难以安稳,就是徐州西境亦难免受其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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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刺史的意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