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拿出一封信,伸手递给车胄道:“车刺史,这是斥候新截获的一封信。除了我之外,还没有其他人看过,您也看一下吧!”
车胄看于禁神色凝重,心中疑惑。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道:“什么,昌豨要背叛主公?”
于禁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昌豨在昨日确实突然派人进驻徐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但我们却不得不防。我和昌豨之前便是旧交,我准备去拜访他一下,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干吗?”
车胄沉思片刻,最终点头道:“目前纪灵正陈兵淩水前线,随时可能发起进攻,在徐北不能再生变乱。你去一趟也好,最好能安抚住昌豨。至于他是否真的背叛主公,我们可以在事后再慢慢探查。”
于禁拱手道:“既然车刺史同意,我明日就率自己的亲卫前去,那下邳的一切就暂时交给您了。
车胄脸色微变,连忙摆手道:“只率你的那一点亲卫怎么可以?昌豨此人素来言而无信,性情奸诈难测。就算你是他旧交,也不应该如此不加防备的前去。我给你三千士卒,明日你带他们一起前去。”
“车刺史,这个……。如若我率部前去,难免昌豨会再生疑心。如若这个时候昌豨本还在犹豫之中,带兵前去岂不会让他更增疑虑?”
车胄皱了一下眉头,最后语气坚定道:“那也不行。你为我依仗的大将,我断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如若昌豨没生叛心,岂会陈兵徐北?此刻带兵前去,不正可以震慑一下他,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于禁听车胄语气坚决,也没有过多坚持,朝向车胄拱手道:“多谢刺史大人。”
车胄身披一件黑色皮裘,骑在一匹高大的枣栗色骏马之上。眉头紧蹙,朝向同样骑在骏马之上的中年文士道:“奶奶的,还真如你所说的,于禁还真的领兵前来了啊!”
那名中年文士为陈矫,不久前,刚被吕布提升为广陵郡主薄。实际上,这次出使昌豨,本不必派他前往。但陈矫和昌豨在以前稍微有点旧交,听了诸葛亮的汇报之后,便主动申请前往豫北会见昌豨。
陈矫淡淡一笑,朝向昌豨道:“昌将军,我不早就告诉你了吗?曹操早就对你有疑心,如若他从冀州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攻灭你。我家主公这次因为要攻取徐州,故而才找你帮忙。如若你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下次就不会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了。”
昌豨笑道:“陈兄啊!吕镇东能开出那么好的条件,必定是有所求。我昌豨别的大本事没有,但自保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使曹操前来攻打我,不啃掉他一块肉,他就别想讨得太大便宜。所以,你没必要威吓我?到目前为止,我昌豨还真没怕过什么。”
陈矫“哦”了一声道:“那我可得真的佩服一下昌将军了。没想到您是那种宁折不弯,即使自己全军覆没,也要和敌人拼上一把的人。好,如若到时候将军不幸战死,我必将年年给你供上几柱清香,让你在下面过的也好。”
陈矫看昌豨眼角抽动了几下,继续开口说道:“昌将军,你可知道一般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吗?”
昌豨脸带疑惑,不知道陈矫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到这茬,他微微抬头道:“还望陈兄指教。”
陈矫摆手道:“指教谈不上,只是一点经验之谈。一般人做生意,漫天开价,坐地还价,凡事都有一个商量的余地。但有一种人,他们买东西的时候,不论对方开价多少,他们都照单全收。然后只要求对方将东西送到他们府上之后,再行结账。昌将军可能猜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问价格,照单全收,哪里会有这样的傻子?”
陈矫击掌叹道:“将军所言极是。他们并非真的想要购买货物,甚至半个铜子都不想掏。他们想做的就是将那些卖家骗到他们家中,然后谋财害命,最后还完全占据那些财物。这种情况,昌将军在平时也听过不少吧!”
昌豨脸色微动,没有言语。他定定的望向陈矫,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将军,这和我们目前的状况何其相似啊!于禁前来,肯定也会提出各种让你很难拒绝的优厚许诺,但是许诺最终能不能实现,还请将军能够考虑清楚。你再看看我家主公提出的各项许诺,虽然可能比不上曹操方面提出的,但却都是实打实可以实现的。再多的,我们不会再给,将军也不必再想。今天,就希望将军能给一个准确话,是选择与我方合作,还是相信曹操给你的各种许诺。”
陈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昌将军,这不仅和您将来能获得的利益有关,还和您自己的身家性命有关,还希望您能慎重考虑。”
昌豨眉头高高蹙起,良久没有说话。
一个斥候从远处骑马奔驰过来,朝向昌豨拱手道:“将军,于禁请求与您见面。”
昌豨转头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陈矫,最终下定决心,朝向那名斥候怒声吼道:“见什么见,你见过有带着那么多士卒来求见的吗?不必理会他,让昌平带四千士卒给我狠狠的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