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家玉这么说,朱海连忙点头,“正是如此,学生前几日犯浑,犯了案子,可是这几天发现城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学生害怕被父皇责罚,所以来问问老师怎么回事,以免被父皇问起没有准备!”
张家玉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桌案上拿起卷宗交给朱海,“太子殿下,你看看这个。”
朱海接过卷宗,这是一个棕黄色牛皮纸订成的纸袋,上面写着黑色“卷宗”两个字,下边小字写着“神武元年八月十一日,江西布政司赣州府访春院纵火案”,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红色字体“结案”,后边盖着“江西按察司关防”的大印。
朱海看到封皮上这么写,大概是结案了。自己完全没有被审问就结案?朱海打开纸袋赶紧细看起来。
朱海越看越心惊,没想到一桩死了二十多人的大案竟然被地方官改成这样,最后那个倒霉的龟奴不禁背了全部黑锅,家人还受到牵连。
朱海看完后问道:“老师,这。。这也太过分了!那个龟奴辱骂我不假,但是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牵连到他的家人?”
“殿下,如果不处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绝对不会罢休,还要上告,到时候就怕牵连到殿下啊!还有那个推官的家人知道主犯另有其人,能善罢甘休吗?所以龟奴家人必须全部处理,远离赣州!”
朱海想了想坚定的说:“老师,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不想那个龟奴为我配黑锅,如果父皇为了这件事废了我太子的位子我也认了!”
张家玉听朱海说出这种话十分痛心,没想到太子还如此不成熟。
张家玉起身来到太子身边,说道:“殿下,你以为现在你可以意气用事吗?你知不知道你丢了太子的位子有多大影响,你的舅舅怎么办?我怎么办?你的姐姐怎么办?你想把这个案件翻过来,没想过这件案件中为了太子你作伪证的地方官吗?你没想过他们能有什么下场吗?”
朱海听张家玉这么说目瞪口呆,是啊!自己能退,这些跟着自己的人怎么办?自己让出太子位子,老二朱江大概兄弟情深能保自己一条性命,可是舅舅呢?老师呢?这些为自己作伪证的地方官呢?
朱海自小锦衣玉食,并且跟着母亲马小芳长大。马小芳胸大无脑,教育孩子自然也希望他将来兄弟友善,所以朱海以前以为不就是太子吗,实在不行让老二朱江干也行。
可是今天听张家玉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为自己这个太子坐得稳而努力,现在并不是他说不干就不干,他身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完全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只能将这条路走到底。
张家玉看到朱海坐在那里不说话,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毕竟现在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殿下,你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没得选,要不当上皇帝,要不失败被圈禁一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朱海抬头问道:“老师,那我该怎么办?”
“殿下,善待跟随你的人,有功要赏,有罪要罚!”
朱海点点头,问道:“这次为我作伪证的官员都有谁,将来我会对他们有所表示!”
张家玉很满意朱海这么说,赶紧将赣州知府和赣县知县的名字报了出来,朱海表示记住了。
张家玉看到太子站起来离开,心中想道:太子还是过于仁厚,不过这样很好,最起码做了皇帝后比心狠手辣的朱宏三要强。这件事如果换上朱宏三,估计那队涉案的巡检司官兵也要被秘密处决。
朱海回到部队已经快要开饭了,他满肚子心思那能吃下饭,和班长向老三说了声就在营房中躺着。
吃完饭后天色发黑,今晚上轮到朱海执勤,等到掌灯时辰朱海抱着步枪来到营房门口的岗亭。
新军是一个连一个营帐,一百一十人全部住在一起。每天晚上有两个士兵和一个军官执勤,防备发生意外事情。朱海今晚上是上半夜,过了子时后有人来替班。
朱海晚上没有吃饭,如果睡了也就不饿了。但是执勤哪里能睡觉,到晚上九点多饿的有些受不了,心中开始后悔为啥不吃饭。
正在朱海饿的抓心挠肝之时,营房中出来一个人。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灯光污染,熄灯后那是完全黑暗,只有距离营房四十多米外的执勤岗亭才有一盏气死风灯。
朱海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一个人影冲着自己而来,赶紧端平火枪,喝问道:“是谁!口令!”
那个人影赶紧站住,不过没说口令,而是低声说道:“马小子,我是向荣!”
朱海一听正是向荣那个尖细的嗓音,不禁放下心来,又把火枪背在肩上,低声问道:“向荣,大晚上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