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生听钱遗爱语气不善,赶紧解释道:“大人,当时情况危急,末将真的忘了交代士兵不用拿火枪,同时也没想到火枪能走火,实在是天意啊!”
“天意?丁长生,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你觉着这个理由皇帝陛下能相信?”
丁长生被钱遗爱说的冷汗直冒,他跟随皇帝朱宏三将近二十年,知道这个皇帝心狠手辣,违背皇帝意志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当年南京步兵统领衙门的指挥使真定侯张崇伦,第一师副师长、还是第一批教导团出身,犯了事还不是被皇帝全家处斩。
想到这丁长生浑身直打冷战,倒不是冷的,而是吓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丁长生只好咬牙死硬到底。
“大人,真是走火啊!不信请大人验看火枪!”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还在这里狡辩,笑道:“丁长生,你以为皇帝陛下是为了走火生气吗?你是禁卫师的团长,负责皇帝的安全,你现在竟然能被人收买,你觉着皇帝能放过你吗?”
丁长生现在吓的话都说不明白:“大人。。大人。。末将真的。。真的冤枉。。”
钱遗爱不管跪在地上的丁长生,自顾自的说道:“可惜啊,听说丁团长这几年娶了十房老婆,孩子生了一大堆,最大的一个儿子进学了吧,听说学习还不错,将来很有可能跳出军户这个火坑中举啊!可惜啊,丁公子细皮嫩肉的进了诏狱不知能不能受了洗刷的大刑!”
丁长生有几个战友转业进入锦衣卫,正好是负责诏狱的南镇抚司,所以丁长生听他们说起过诏狱的酷刑,知道洗刷是用热水将人的皮肤烫起泡,然后用铁刷子来回刷洗。丁长生听到自己儿子就要受这种大刑,再也坚持不住,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叫道:“大人,末将都说,末将都说啊!”
原来丁长生被选定钦差护卫后,他的老长官马如风就找到了他,让他在适当时机给朱渊使些坏。
一开始丁长生并不想掺和进皇子们的争斗,因为丁长生知道自己的级别太低,处理不好就成了弃子,但是马如风拿出三千银元的银票时丁长生犹豫了。
丁长生经过明末农民战争,他以前就是陕西的军户出身,年轻的时候受够了上级长官的欺压。所以丁长生发家后决心一定要将丁家发扬光大,一定要跳出农门,争取出一个读书人,那样就不用再受欺负了。所以丁长生前前后后娶了十房小妾生了十几个儿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儿子是读书的料。
俗话说得好,穷文富武,在任何时代读书都是一件花钱的买卖。丁长生一年一千二百个银元的俸禄,再加上国家赏赐的土地,一年也不过三四千银元的进项。可是家中一大家子人,还有儿子请教书先生、买书本的钱,丁长生为了儿子有出息,请了一个举人来教自己儿子。自然举人教的是好,但是每年的束脩就要一千个银元,所以丁长生看到马如风的三千银元实在心动不已。
丁长生虽然收了马如风的钱,但是也只是答应马如风在适当时机才能帮他们,但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危及朱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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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样,丁长生才在火枪上动了手脚,然后特意装成忘了命令士兵不用带火枪,接着就发生了走火事件。
丁长生说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叫道:“钦差大人,末将虽然被银元蒙蔽了双眼,但是并没有半点想要谋害燕王的意思,请钦差大人上报皇帝,末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留末将一家人性命就好!”
钱遗爱听丁长生交代幕后黑手就是秦王后心中大喜,这和钱遗爱的分析差不多。在北京时钱遗爱和太子分析走火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秦王在搞鬼。很简单,将朱渊搞臭表面上得好处最大的是太子,可是太子倒霉谁得好处最大,自然是秦王朱江。
依着太子的意思可以利用这件事打击一下秦王,但是钱遗爱并不这么想。现在打击秦王倒是很解气,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皇帝顶多就是责罚秦王一顿,完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还不如利用这件事在秦王内部打下一颗钉子,将来可能收到奇效。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彻底交代后笑道:“丁长生,你以为你不说皇帝就不知道吗?实话跟你说,本官身负皇帝的密旨,就是要详细调查走火事件的真正原因!”
丁长生听钱遗爱这么说大惊,赶紧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大人,请救救小人吧!”
“救你简单,但是你要答应本官一件事!”
“大人请说,只要是小人能办的一定赴汤蹈火去办!”
钱遗爱点点头,拍了拍手,从他身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书办,将一张纸交到钱遗爱手中。
“丁长生,你看这个,这是你刚才说的供词,现在需要你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发誓效忠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