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力并不很好，是因为舍不得开灯，起早贪黑忙活累的。</p>
站在村口的大石上，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别人家的孩子，打工都回来了，一家热热闹闹过个团圆年，她自然也期望林宝儿能回来。</p>
不求他现在有多大作为，只要能回来——就行！</p>
这就是做父母的唯一，而又最简单的要求了。</p>
“林母，你还在等宝儿啊？哎，这小子考上了平大，一年到头都不打两次电话回来，是不是学坏了啊？”村头林大伯看到林母又站在这，都好几天了，忍不住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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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家宝儿怎么可能变坏，不准你这么说他！”林母本来昏花老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如同护犊子的母鸡，大声说道。</p>
“不说就不说，我看你呀，为了这个孩子，会疯掉的。”林大伯暗自鄙视，心里嘀咕，摇着头走了。</p>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远远就说道：“林母，你借我的五百块该还了吧？你总说过几天过几天，再过几天可就过年了！你不是想我大过年的到你家要吧？”</p>
农村习俗，大过年到人家要钱，是大不敬，非常讨人嫌的做法。</p>
如果中年妇女真大过年到林母家要钱，那她也没脸见人了。</p>
“张婶子，我……”面对林大伯，林母可以凶狠起来，但面对张婶子，她却狠不起来了。因为，林宝儿上学的时候，借了她家五百块。</p>
“你再宽限几天好不好？我，我现在只有一百块，是给宝儿的压岁钱。”林母低声说道。眼角，又布满了泪花。</p>
随手擦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到。</p>
“我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为难，挣钱不容易。但你有儿子，我也有啊！”张婶子似乎没看到林母落泪，大声说道，“太好了，你有一百块，先还我，我也给自家小孙子包个红包！”</p>
林大伯没走远，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苦笑：“培养个大学生有什么好？好听又好说，可苦了你自己啊！”</p>
“我……”林母一脸为难，见她不给不走的架势，终于，还是在那身打着补丁的衣服里，掏出数张皱了的十块，两个老式五块、两块，几张一圆的纸币和硬币来。</p>
其中，更有一个五分的。</p>
她拿下了五分钱，把其余的递给张婶子道：“这里一共一百零一块，我还欠你三百九十九，等我有钱了就还给你。”</p>
往张婶子手上一拍，林母再也忍不住，转身跑回家。</p>
房子是两间瓦房，墙壁是土垒砌的。门看起来老旧不堪，下面有门槛，就是一块木桩横着固定好。</p>
因为是瓦房，所以家里显得很暗。</p>
何况，今天天冷，风大，太阳藏了起来，显得阴暗。</p>
虽然堂屋顶上有一块玻璃，是从瓦中间穿插过的，但那块只有三十几厘米长，十几厘米宽的玻璃，能给家里带来什么亮光？</p>
隔壁是卧室，面积不大，有两张床。</p>
一张上面铺着发黄、打着无数补丁的被子，下面，是一床很薄的棉絮及床单。</p>
另外一张床上，崭新的被子与破旧而昏暗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p>
那是林母把家里的几只鸡卖了，买的新被套，为林宝儿准备的……（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