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女子穿着普通宫人的衣装,郭采女险些就误以为对方是皇帝不知何时收纳的妃嫔了。
“姐姐。”那女子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先是向赵采女行了一礼,然后再向郭采女招呼道:“邹氏见过郭采女。”
“这是年前选进的采女,是长公主择选给鸳鸾殿的。”赵采女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语气里有些微得意。
郭采女心里黯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邹氏不管两人的心事、情结如何,单只笑着说起了来意:“贵人说今夜要留在这里膳宿,吩咐让方女去守鸳鸾殿。”
赵采女想起了什么,绷着的脸忽然抿着唇笑了:“方女怕黑,贵人倒是存心会指派人。”
“谁让她平日只知在廊下打瞌睡,又贪吃,都说她是入宫来享福的,贵人若不申饬一番,我可不依。”邹氏话里虽是带着埋怨,但眉眼之间却满是笑意,可见她与那人感情深厚。
赵采女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也不再理会一旁的郭采女,径直与邹氏走开安排去了。
却说皇帝从披香殿出来,登上车驾,径直往清凉殿去,途中又宣诏各大臣。等到了宣室以后,自司空赵温、太尉董承等三公以下,承明殿辅政诸臣尽皆在殿门处等候御驾。
皇帝大步登上殿阶,往人群中扫视一眼,发觉尚书令杨瓒依旧是告病在家、缺席未至,心里一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冷笑一声,迈步走进殿内去了。
众人皆被这一声冷笑弄得不知所措,心里惶恐不安,待依次稽首拜见、各自落座以后,皇帝才将手中一直捏到现在,已然死透了的蝗虫丢在中庭的地砖上,满是黑白浆汁的蝗虫极突兀又碍眼的躺在干净冰冷的地砖之上,深深刺着每个人的心——皇帝心里是有多恨,才会将一只虫子捏到现在?
“真是好一番为国效力!”
随之而来的这声冷喝让所有人不敢安坐,尽皆拜伏请罪。
皇帝伸手任由留在殿内的穆顺用绢布给他擦拭手上的秽物,也不叫他们起来,犹自说道:“去年便提起过今年恐有旱蝗,有些人不以为意,今年年初我又特下诏书,晓谕关中各郡,务以搜捕虫卵、殄尽螽斯为念。如今半年过去,仍不见地方清宁,倒是这蝗虫都敢飞到宫里来了!如此办事不力,这就是尔等整日里口口声声说的‘以天下计、以万民计’么?”
马日磾等人又羞又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