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伏贵人知道殿下入宫,特遣采女在宫道等候,说是许久未见,想邀
殿下一叙。”
“伏氏?”刘姜微讶,思及也是许久未见,难得入宫一趟,便趁此见一见也好。
于是刘姜以万年长公主的身份,步入掖庭,刚到宫门前,便见贵人伏寿带着一
干宫人在阶下等候。刘姜笑着伸过手去,捉住眼前这位自己最青睐的人,故意左看
右看的打量了,道:“我见你气色倒好了不少,想来是身心愉悦,怎么,陛下常来
寻你?”
伏寿脸颊一红,怯道:“殿下快莫要这么说。”
一旁的赵采女插话说道:“陛下与皇后情深,常宿椒房,或是常备国事,无暇
顾及掖庭。贵人今日是得知长公主要来,故才如此欢喜。”
刘姜闻言,抬眼瞧了瞧说话的赵采女,未有答话,又顺其自然的将目光移去,
一一打量着其余几个采女、宫人,但见邹氏、冯氏这两个当初由她亲手择选的丽人
尚在一侧,容貌昳美,刘姜不禁有了疑问。
只在殿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刘姜遂按下不表,与伏寿一同进入殿中。别后相
见,伏寿显得活泼了不少,她手执罗扇半遮着笑靥,道:“殿下自从得了良婿,性
子都软和了。”
刘姜却只一笑,待两人分坐榻上,这才收敛神情:“宫禁日益森严,况乎掖庭
之中,我轻易不得探听。你且说与我,陛下待你究竟如何?”
伏寿羞得要站起,似觉不妥,便匆匆坐下,脸色红的像只石榴:“究竟如何……
我却也不知。”这种心事,同是女儿家,岂能随便说之于口?刘姜贸然相问过后也
知觉不妥,不再叙说,只是单看对方的神情也能窥得一二。
刘姜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暗道既然皇帝暗许,又如何这几年连个消息都没
有?自己当初特意择选两个美色侍奉伏寿身边,就是想着伏寿或许哪天能凭借这二
人引起皇帝的注意,无论是何种结果,对伏寿都是有利的。怎奈何,皇帝无动于衷
倒还罢了,伏寿自己却丝毫不急的样子,这让刘姜有些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的说
道:“你啊,就是性子太绵软了,邹氏、冯氏是我特给你邀宠固宠的,你还不善加
施用,要等到何时去?”
见伏寿默不作声,刘姜冷淡着脸,似又回到从前替皇帝操持掖庭、教导众人的
时候:“倘无意外,陛下明年就将亲征关东,此战可不同于前次征讨河东,那次不
过数百里之遥,敌寡我众,旬月即归。大军一入关东,非有二三年不得回长安,这
二三年里,安知不会有别的变故!”
伏寿面色一变,惊骇的看着刘姜,像是只收到恐吓的小雀。
刘姜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说辞太过欠妥,也只好转圜道:“天下丧乱,汉室衰
弱,若非必要重振君威,陛下安得以身犯险?”说着,竟是面色黯然了下来。
伏寿心灵内秀,听到这里,恍然明白刘姜的意思,一副身子忽然就局促了,嗫
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刘姜知道对方的犹豫,也知道关东一旦事毕,用不了多久,朝廷局势必会有大
动荡,董承智浅识短,又不知进退,安能独善其身?这个时候不让皇帝心中有个牵
挂,又要等到何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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