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居高楼重帷之中,作为一军主帅的他竟连敌人是否攻城都不知道,公孙续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看着眼前这位曾让他无限仰慕的父亲,对方的一夜苍老让他怅然失神,让他心底忽然涌出一阵无名火来:“我听说狮虎既老,必拔其爪牙,自觅归处。阿翁年不过五旬,这才几次败仗,就把生平锐气都消磨了不成?孩儿虽不懂军势,但也知越挫越勇的道理,勾践亡国,尚能成一霸。阿翁自诩豪杰,如今却越来越不像样了!”
“竖子,你在说什么!”公孙瓒猛地站了起来,擎着一柄锈剑,磨平的剑尖直指公孙续的眉心。
“我说阿翁就如同这柄剑一样,装在剑鞘里的时候看着华贵,其实从内里就已被锈坏了!”公孙续全然不惧的与公孙瓒对视着,忽然,他一把扯掉身上宽大的深衣,露出内里穿着的软甲。
少年纤细瘦弱的身躯在贴身软甲束缚下更显得修长干练,他是公孙瓒的儿子,即便的带着刀剑也无人敢拦着他。此时他罕见的以这种姿态与公孙瓒对峙,用言行给对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阿翁是朝廷的幽州牧、镇北将军、蓟侯!当年巡视边地,仅凭十数骑便可喝退胡骑的英豪!不是现在这个连剑也磨不利的老革!”
“你、你……”公孙瓒喘息着,举剑的手微微颤抖。
公孙续眼里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声音凝重的说道:“阿翁若是仍不觉悟,便请用此剑杀了孩儿,成全孩儿强谏的声名吧!”
阁楼上气氛一时陷入停滞,良久,公孙瓒像是失了力气,手腕一松,垂下剑来。提着剑侧身往后退了几步,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成全你的声名?那谁又来成全我的呢?”
公孙瓒一路退到桌案边,径直在一堆书简缣帛上坐下,手里的锈剑被他随意的丢在案上,又回过头来盯看着这个敢与他对峙的儿子,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你倒有我几分年轻时的胆气,我倒要问问,这时候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这时候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喧天的鼓角声、巨木之间沉重的撞击声、还有高楼倾倒的轰然声。公孙续刚要作答,便被这一阵阵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