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来听了她的话，笑得身上肥肉乱颤，仿佛她说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他眯着眼看她，问：“好啊，你随便，看看最后谁更惨？也不知道殷建铭如果知道了你是我的种，还被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不知道会不会把你们母女俩打死？哈哈！”</p>
莫晓璇听了勃然大怒，她气愤地问：“这是一个做父亲说出来的话吗？既然如此，你当时生我出来干什么？”</p>
面对亲生女儿的指责，他一点羞愧都没有，他咧着唇说：“你啊，不过是我为了报复你妈妈当年骗我、弃我而生产出来的工具而已，要怪也得怪你妈得用我在先！”</p>
莫晓璇悲哀地问：“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p>
他嗤笑，“你还想有什么用处？这已经足够了！如果你想继承我的家产，那就别想了，我有儿子，我的家产，将来全是他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p>
这下莫晓璇的心里真是拔凉拔凉了，如果说以前对这位父亲还有一点点期望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希望全无了，比起他，殷建铭真是好太多了，最起码殷建铭花那么多钱供她在国外生活，给她优渥的物质，供她挥霍。</p>
孙福来恬不知耻地说：“我呢，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自己有点本事比什么都强。你说你找人都不会找，找余辉那种家世败落，小混混一个，有什么前途呢？”</p>
莫晓璇冷笑，“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教训我？”</p>
孙福来点点头，站起身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费心了，再见！”</p>
他颤着身上的肉，大摇大摆地走了。</p>
莫水云匆匆地走出来，她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说：“璇璇，你怎么在这儿？刚才那个是孙福来吧，你们说什么了？啊？”</p>
莫晓璇冷冷地看着她说：“妈，倒是我先问问您，为什么在这儿？您不应该陪我爸打球吗？”</p>
莫水云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她坐到女儿身边，叹气道：“我也没办法，孙福来不肯放过我，如果我不来，他就要告诉你爸，你说我怎么办？”</p>
这倒是他的作风，如果说以前莫晓璇不信，那么现在她信了，她真是不敢相信，她的亲生父亲，是个禽兽不如的男人。</p>
莫水云看女儿没有反驳她的话，马上又问：“刚才你们说什么呢？”</p>
莫晓璇冷冷地看向她说：“他说我生出来就是报复你跟殷建铭的工具！”</p>
莫水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莫晓璇带着恨意说：“妈，你认识的都是什么男人？”</p>
真是没见过比这更烂的男人了，虽然殷建铭好不了哪儿去，但对她还是强得多，不算完全没有父亲味儿。</p>
莫水云拉了拉女儿说：“好了璇璇，当年要我被你爸甩了，不再找个强壮的，肯定要吃很多亏，那时候孙福来对我还不错，后来我重新遇到你爸，当然要跟你爸在一起了，换成你，你也要这样做的是不是？你也体谅体谅妈妈的难处！”</p>
莫晓璇突然抓狂地说：“不是我爸、谁都不是我爸！”</p>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殷建铭是她的亲生父亲，可现实偏偏这样可笑，又来了一个比殷建铭还差劲的男人！</p>
莫水云哀色，泫然欲泣！</p>
莫晓璇看烦了母亲这副模样，站起身气呼呼地说：“走吧，又要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p>
莫水云在后面无声地跟着，两人就这样别扭的回到了家。到家后，殷建铭笑着说：“你们俩上哪儿去了？”</p>
因为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跟媛馨见面，他没敢呆多长时间，万万没想到他还是第一个回家的。</p>
他看到妻子跟女儿表情都不太正常，不由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p>
莫晓璇不能失去这个父亲，尤其在孙福来那边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情况下，她还得替母亲掩饰，她走上前说：“爸，我看上件衣服，妈不给我买！”</p>
殷建铭笑道：“就这么点小事啊，不就一件衣服，水云你给孩子买了不就行了？”</p>
“你不知道那件衣服有多贵！”莫水云找个借口说。</p>
“多贵也是件衣服，孩子这正是美的时候，多少钱？爸给你，自己买去！”殷建铭大方地说。</p>
“两万！”莫晓璇自然要往贵里说。</p>
殷建铭拿出一张卡说：“这里面有三万多，省着点花！”</p>
今天他心情好，跟媛馨在一起很快乐，同时对妻女又有点愧疚，所以现在拿出钱来非常的大方。</p>
莫晓璇刚刚体会到亲生父亲的冷血，现在又感受到了养父的慈祥，她差点哭了，拿过卡，竟然说了一句，“谢谢爸爸！”</p>
殷建铭一下子就笑了，“哟，这闺女今天怎么了？往常可从来不知道说谢谢的！”</p>
莫水云生怕丈夫看出端倪，马上说：“还不是跟我生气呢，故意做给我看的！”</p>
“好了好了，快吃饭，我买回来的，还好我买了，现在再做饭，都几点了？”殷建铭说着，走到饭桌前，把菜一一打开。</p>
现在这种情形，莫水云与莫晓璇扮演着以前殷权妈妈和殷权的角色，那么媛馨，就是以前那个莫水云了。</p>
第二天，薛岐渊一天班就看到桌上摆着的《关于“坦言一笙”春节特别节目计划书！》，他连坐都没坐，迫不及待地翻开，迅速扫向内容部分。</p>
主要内容分两项，第一是播出当初殷权当嘉宾的那期节目。第二就是由方凝来采访，谈一下两个人恋爱的经过，满足大家的好奇心。</p>
薛岐渊“啪”地一声将计划书合上，心底的怒火又不打一处来，他大步走向外面，大声问助理：“我桌上的计划书什么时候放上来的？”</p>
助理吓了一跳，站起身说：“早晨碰到程主播，她交给我的！”</p>
助理正等着薛台训她呢，没想到薛台转身回去，把门甩上了！他走回办公桌前，拿起计划书便想撕掉，昨天刚为夏柳的节目发生冲突，今天就给他上这么一个计划书，不是跟他对着干是什么？</p>
他还真是想错了，程一笙并没有这种想法，就算没有昨天的冲突，今天计划书做完了也是要交给他的。工作要往前赶，本来年前事情就多，再不抓紧时间，哪里录制得过来？</p>
薛岐渊还没撕毁计划书，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钱总台的，他冷静下来，将计划书放在一旁，然后接听，“喂，钱总台！”</p>
“薛台啊，春节晚会主持人定下没有？”钱总台马上关心的就是春晚，时间不多了。</p>
“还没有，我在想，娱乐版块没有合适的主持人，还是要扶持新人，我看安初语跟程一笙很像，所以我打算让安初语上节目，一大一小‘程一笙’也比较有话题感和期待感！”薛岐渊抓住任何场合不遗余力地推荐安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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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不好，这样太冒险了，你总要给新人一个节目看看怎么样再说吧！就说那个汪盼，电视购物卖东西挺好，可一到节目上就不行了，真是邪门了，咱们不能光眼睛看这个人能力如何，你说是不是？我看要是实在不行，还让方凝上吧！”</p>
“方凝毕竟不是娱乐节目主播，总这样下去也不像话！”薛岐渊心想方凝跟程一笙是一拨的，他怎么可能捧方凝？</p>
“不是娱乐节目主播也没关系，暂时过度一下嘛！对了汪盼那个节目要是没有起色，你就想想办法，要么换节目，要么换主持人，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好了，先这样！”</p>
钱总台发完命令，挂了电话。</p>
薛岐渊再一次看程一笙的计划书，现在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坦白来讲，这份计划书是很出色的，无论是吸引眼球还是吸引广告投放方面，都不错。如果这份计划书到了钱总台那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通过的。</p>
他坐到椅子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现在大家都知道程一笙与殷权多么恩爱，再拦着有意思么？根本不在乎这一场节目是不是？现在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希望可言，剩下的只有恨还有报复！</p>
他想过放手的，可是每一次见到她就是痛苦，每一次跟她对峙又是煎熬，这种难受让他总也放不下心里的怨念，只想把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她毁掉，到时候看她会不会甘愿对他俯首称臣？甘愿让他拥进怀中？</p>
与其说这是一种报复，不如说这是他最后的希望！</p>
拿起笔，在那份计划书上写下“同意”二字！</p>
程一笙拿到回复的计划书后还觉得意外，照以往惯例，这样的计划怎么也要把她叫过去痛批一顿，或是折腾半天才给批，这回既快又爽，真是叫她意外极了。</p>
可能薛台想通了？她将计划书放到一旁，不去多想，准备晚上的工作！</p>
下午的时候，薛岐渊召集大家来开会，方凝在半路上截到程一笙，问她：“知不知道开什么会？”</p>
“不知道！”程一笙很老实地回答。</p>
“喂，以前你都有内幕的，怎么现在没了？”方凝冲她挤挤眼。</p>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跟薛台水火不容的关系，你觉得我还会有内幕？”程一笙反问。</p>
“唉！”方凝长长地留下一声叹息，摇摇头。</p>
进了会议室，程一笙发现来的都是主持人，还有节目导演，一般这种情况，多半是节目调整的问题了。</p>
别人来的都比较早，最前面的位置空着，大家都不敢坐，那是留给一姐的位置。以前程一笙喜欢找角落里坐，这里都是夏柳来坐，现在是不可能了，方凝推着她走过去，她拽着方凝坐到自己身边。</p>
人都到齐了，薛岐渊还没有来，大家都在下面交头接耳，方凝小声说：“你把我拽过来干什么？”</p>
“谁让你先推我过来的？不拉个垫背的怎么行？”程一笙也小声说。</p>
“死女人！”方凝恨恨地说。</p>
程一笙但笑不语。</p>
此时薛岐渊严肃地走进来，会议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人们看到薛台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了！此时谁都不会自找麻烦，巴不得领导看不见自己。</p>
薛岐渊坐在最前面，扫了一眼下面的同事，最后从程一笙身上掠过，他沉声道：“这次开会的主题，是关于汪盼的猜谜节目，节目在改版后，收视效果仍不理想，甚至还不如以前，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p>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汪盼看去，汪盼低着头，显然心情不好。也是的，这个时候，谁心情都会不好！</p>
“那个时间段太晚了，本来也没有多少人看！”有人说。</p>
薛岐渊反问：“以前魏丹在节目的时候，也曾创下同时间段的收视高峰，这怎么解释？”</p>
没人说话了！</p>
“别人呢？”薛岐渊的目光扫了下去。</p>
程一笙突然说：“我倒觉得可以换个主持人试试，我看徐涵不错！”</p>
徐涵突然被点名，眼中露出惊喜的表情。安初语的眸内温度猛然跌落。</p>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来，方凝在下面猛掐她大腿，薛岐渊的目光更是毫不避讳地盯着她。</p>
程一笙被掐得很疼，她微微咬了咬唇，薛岐渊皱着眉向下看去，方凝的手立刻老实了。</p>
程一笙继续说道：“我是对事不对人啊，我觉得那类节目本就是纯互动形的节目，徐涵的性格，更能放得开！”</p>
薛岐渊移开目光，又接着问：“还有没有提出建议的？”</p>
有人站起来说：“我觉得这样对汪盼不公平，节目才播出两期就把人换掉，汪盼的努力大家也看到了！”</p>
薛岐渊看向他说：“主持人竞争这么激烈，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两期节目，已经足以看出效果！再这样下去，仅有的那点人也丢掉了！”</p>
这下哪里还有人敢说话？薛岐渊再问了两遍，没人再起来，只好散会了。</p>
方凝在她耳边咬，“程一笙，这回你可把人给得罪透了！”</p>
程一笙扭头对她说：“我嘴贱，没办法！”</p>
方凝不屑地说：“我才不信！你快成精了！”</p>
徐涵走过来，大大方方地说：“程主播，谢谢您！”</p>
程一笙扭过头，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过，我是对事不对人，不用谢我！”</p>
程一笙与方凝向外走去，小杨在外面等着，见到她后说：“程主播，夏主播给您发回复了！”</p>
方凝意外地问：“哎，你还真打算参加夏柳的节目？”</p>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是假的了？”程一笙觉得她大惊小怪，至于吗？</p>
“那节目有什么好，让你忙成这样了还去参加？”方凝不屑地说。</p>
程一笙笑道：“没多想吧！现在大家对奢侈品的关注越来越多，但是关于奢侈品的节目，基本上属于空白，所以是很有意义的，我看好这个节目！”</p>
“我真是服了你，做法往往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大家都以为你跟夏柳是死敌，现在倒去支持人家了，真是乱了人的眼啊！”方凝感叹。</p>
两人走到程一笙的办公室，突然听到小杨在后面说：“汪主播，你怎么到这边来了？”</p>
“我找程主播有事！”汪盼的声音响了起来。</p>
方凝丢给程一笙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无良地跑了。程一笙无奈地转过头，看向汪盼说：“到我办公室里谈！”</p>
汪盼跟着程一笙进了办公室，还没坐下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程主播，您是不是对我有成见？”</p>
程一笙转身坐到椅子上，伸手指向沙发，微笑着说：“坐下谈！”</p>
汪盼坐了下来，但是眼睛仍旧盯着程一笙，想给出一个答案。</p>
程一笙目光平视着她，语气平和地说：“我刚才已经说了两次，对事不对人，你是不是一直介意替我上过节目？”</p>
汪盼点点头，“程主播，您不介意吗？”</p>
“我不至于因为这个跟你作对！你做电视购物很不错，但是一到了节目上，就跟换个人似的，你有没有做过心理辅导？”</p>
“做过，心理辅导上显示，我没有什么问题！”汪盼对此也有点为难。</p>
程一笙点点头，她左右手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说：“如果今天我不说这个话，你觉得你的节目会保留下来吗？”</p>
汪盼想了想，摇头。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既然在大会上提到了，那么改变就是刻不容缓。</p>
“所以到那个时候你就被动了。如果你在节目上没有心理问题，那就是你真的不适合这个节目，我想如果把你换下来，让徐涵上，一有别的机会，薛台应该会先想到你，给你补偿，那么这步棋就走活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定位，一有机会才能做到稳、准、狠。”</p>
汪盼承认她说得不错，汪盼站起身说：“谢谢程主播！”</p>
“我期待你站在台上展现出真实自己的那一刻！”程一笙说了一句鼓励的话。</p>
汪盼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满意地离开了。程一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刚才看似多管闲事，其实是她为以后打算的一个铺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