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中的小吴看到陈子青和一个弟兄拉着鬼子离开，一会儿转出两个持长枪的鬼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陈子青和那个弟兄，忍不住轻声发笑。</p>
妆后的陈子青衣服不甚合体，裤腿和胸前各有一个洞，还有暗红的血色。小吴轻轻摇头。如果有鬼子过来，他这个扮相很容易引起警觉。</p>
不过陈子青却也机智，有破处的大腿靠上木箱，低着头抱着枪，把胸口处也掩饰住。</p>
谁也没料到，这很短时间的疏忽，却惹来大祸。</p>
这时从寨前斜出的小路上悄悄走来一队鬼子。原来这队搬运的鬼子因为搬运线路较长，怕山寨有哨兵发觉，因而脚步甚轻。刚才陈子青也只是意外发现他们的踪影，并未闻大声响。</p>
这队鬼子很快接近炮弹场。小吴听到悉索的声响，回过头，惊得目瞪口呆。</p>
陈子青有令，他只是暗哨，不可随意暴露，所以不敢声张，更不敢鸣枪。</p>
这队鬼子走进炮弹场，陈子青已经发现，心里暗暗叫苦，身子却一动不敢动。</p>
鬼子班长本不疑懒洋洋坐着的两个鬼子妆扮的人，却因为炮弹少了许多，诧异地四下打量。</p>
“八格！谁搬走了炮弹？”</p>
鬼子班长吼罢，看到陈子青仍一动不动，扑过来飞起一脚。</p>
陈子青还是不敢动，硬挨上这一脚。陈子青只想拖延一段时间，如果搬运的弟兄回来，合力对付这十几个鬼子，胜算很大。</p>
陈子青装出很痛苦地哼了一声。</p>
鬼子班长并不放过他，又骂了一句，挥出一拳。</p>
这一拳罩上面门，如果被打上，不晕也难保受伤。陈子青急偏头。</p>
“八格！”鬼子班长震怒了，不忠于职守的下属，还敢回避责罚！</p>
陈子青这一偏头，胸口处露出来，鬼子班长眼尖，发现陈子青胸衣上的破洞，愣了一愣，喝道：“你的胸前刀伤的有？”</p>
陈子青不会鬼子的话，开口不得。仍不吭声。</p>
鬼子班长起了疑心，逼近陈子青：“你的哑巴的有？”</p>
鬼子班长一半华语一半日语，陈子青听不出所以然，只得装傻。</p>
“抬头的有！”</p>
这次鬼子班长说的全是华语。</p>
此时已经避无可避，陈子青的手摸到后腰。</p>
另几个鬼子见势围上另一个弟兄，那个弟兄也只得站起来。</p>
这时鬼子班长猛出手，托起陈子青的下巴。这一看，鬼子班长大吃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p>
“你的，山匪的有！”</p>
陈子青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大王山义勇军的有！“</p>
陈子青一言甫出，右手急扬，一刀扎进鬼子班长胸口。</p>
鬼子班长不防陈子青出手疾快，闪避不及，被扎上心窝，晃了一晃，仆翻在地。</p>
陈子青一刀既出，再也顾不得许多，挥刀欲扎向另一个鬼子，这时几个鬼子纷纷举枪，扣动扳机。</p>
砰砰砰砰！</p>
近距离，鬼子连发的子弹都打在陈子青的胸上。</p>
陈子青怒目圆睁，仍一个虎跃。人搭上一个鬼子，那个鬼子惊恐万状，竟怔在原地。但是陈子青已气绝，刀子掉落地上，鬼子忙闪身，陈子青颓然倒地。</p>
一贯低调憨厚老实的陈子青，就这样壮烈殉国！</p>
另一个弟兄见陈子青发难，知道难以幸免，急挥枪逼退近身的鬼子，扣动扳机。但是才扣动扳机，几个鬼子枪弹齐发，这个弟兄没击中鬼子，满身流血，倒在地上。</p>
小吴痛苦地流下泪来，咬咬牙，举起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