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榆领着人到了正院,没见到程锦,反而是在偏厅见到了秦咏臻。
“原是不该打扰母亲休养,只是听这婆子说林姨娘在出门的路上说了些混话,女儿并没用细问,只将人带来,还请父亲定夺。”晚榆只示意丫鬟将那婆子带上来。
那婆子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嘴唇抖索得厉害,半句话不敢说。
晚榆说完便安静的站在一边,秦咏臻的语气有些疲惫,他忙了一天,回府又遇到程锦的事儿,才将将随意吃了两口饭,真有些累:“说的什么混话?罗管家留下。”
接下来的事儿便不该她管了,晚榆忙行了一个礼,领着丫鬟都退了出去,直接回丰宜院了。
秦咏臻闭着眼睛,伸手揉了揉额头,罗管家上前一步,冷冰冰的喝到:“林姨娘说了什么话?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林姨娘说,说老爷和夫人是勾搭成奸,还……还说老爷和夫人害死了先夫人……”那婆子抖得好似筛子一般,哆哆嗦嗦的将林姨娘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些混话的人除了你还有谁?”罗管家顿时觉得不妙,这样的谣言要是流传出去,对老爷夫人都有妨碍。
那婆子几乎是绝望的吐出了大少爷的名字。
秦籍在出生之后,丁氏的身子骨病不好,尤其她病逝之后,秦家姐弟更是被平陵侯府接走教养了好几年,在丁家老祖宗的教养下,对丁氏的感情极深,所以秦籍才在他娶续弦那般反应剧烈。
几乎是气的发抖,秦咏臻顺手就将桌上的茶盏砸在了地上,不过区区一个姨娘,还真叫她翻出风浪来了。
“将这几个婆子远远的打法了,至于林姨娘,便捡口薄棺安葬了吧。”秦咏臻捏了捏鼻梁,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秦籍说这事儿。
秦籍是他浇筑了心血的长子,日后秦府的顶梁柱,他怎么可能放任秦籍心中对自己有怨怼。
早晨起床,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房檐下的雨水珠子一粒粒的往下坠,花园里的菊花被打落了一地的花瓣,叶子被洗的碧绿油亮。
丹桂替晚榆披上一件素锦银丝边纹兜帽披风,撑着雨伞朝正院走去。程锦身边的丫鬟将她领了进去,外间太师椅上,秦咏臻端着茶盏喝茶。
晚榆想起来,今儿到旬休,却也难得秦咏臻在家。
“你先进去找你母亲”秦咏臻只简单说了一句。晚榆便点了点头,跟着丫鬟进去卧室。
卧室与外间隔着一道多宝阁,又有一道屏风挡着,能相互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
“珠珠,来娘身边。”程锦将丫鬟遣退了,叫晚榆做在她床边,轻声的吩咐:“待会儿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晚榆嘴巴动了动,只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秦晚柔和秦籍也到了,秦籍的脸色有些憔悴,眼底带着点青黑,显得精神不振,显然昨晚上没有休息好。
秦咏臻摆摆手,伺候的丫鬟便退了出去,他看了一眼秦籍,才缓缓开口“昨天我罚了林姨娘,倒是叫她在籍哥儿面前说了胡话,今儿将你们一并找来,便说开了,也免得你们胡思乱想,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卧室里的程锦和晚榆将话听的清清楚楚。晚榆倒是没想到林姨娘说的话叫秦籍听到了,这么想那话应该不中听,才会叫秦咏臻这般重视。
秦籍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冷漠,捏着折扇的手也用力握着,虎口发白。
“我与小锦确实曾经认识,我自幼在岳父的私塾里启蒙,考中秀才之后,岳父私下跟我说亲,我当时便拒了。”秦咏臻倒也爽快,他与程锦见面不多,那时候是有些朦胧的情谊的。
只是在州府见识到富贵人家里的做派,他便萌生出了无限的野心,那么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便不合适了。当机立断的他便将所有想要说亲的媒人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