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拿过秦致宁的手机,点开他的通讯录看了一眼,默默地记下他所有的联系人,然后找到何之初的号码打了щlā
那边响了两下,然后就有一个机械女声说“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打。”
“怎么回事?”顾念之故作惊讶,“怎么不接你电话了?”
秦致宁跟她解释:“应该是开始行动了,所有电话都会关机。”
顾念之:“……”
这么巧?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何之初再拨了一个电话,也是同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打。”
顾念之忙在手机上扒拉几下,找出琳达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那边出现的是俄语版本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打”。
顾念之不死心,又给琳达的社交即时通讯软件发了消息过去。
那边一片静默,没有回应。
秦致宁在旁边觑着眼睛看见她在手机上折腾,笑着摇摇头,“你怎么就不信我呢?那边现在是执行秘密任务,行动开始就会进行电磁屏蔽,所以不管是电话还是网络,那边肯定是接不通的。”
行动中的人员则是通过特殊频率的蓝牙耳麦进行联系,不在电磁屏蔽的频率之内。
顾念之笑了一下,用手机给秦致宁发了一个小表情,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想去。等琳达回了苏联,我再跟她联系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呢?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呢。”秦致宁随手接了小表情,笑着回了她一个笑脸jp,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她,“你想想,等飞机飞到苏联,也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了,错过了重要消息多可惜。”
“有什么重要消息我会可惜?”顾念之耸了耸肩,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我跟她也不熟,交浅言深的事她不会做,我也不会做。秦致宁,你这是怎么了?”
秦致宁没想到顾念之油盐不进,一时急中生智:“可是你想,琳达他们不是一般人啊,苏联克格勃远东局的远东之花,她想见你,想跟你说的话,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吧?再说那个司机彼得,我听说他身手很好呢!”
顾念之见秦致宁不肯放弃,一再用那些不着调的理由劝说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她去机场见琳达和司机彼得。
因此她也没有一口回绝,故作生气地跟秦致宁兜圈子:“她想见我我就要给她见?秦致宁,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地位没尊严的人吗?”
“当然不是!”秦致宁脱口而出,“是何上将特别嘱咐,你怎么会没地位没尊严!”
顾念之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情况不妙,但脸上还是一派惊喜莫名的样子,双手一阖:“……是何上将亲自嘱咐?让我去见琳达是吗?你早说啊,早说我不就去了,何必扯这么长时间呢?我相信何上将,既然是他说的,我就放心了。”
秦致宁不小心把何承坚说出来了,一下子瞠目结舌,担心会坏了事,但见顾念之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察觉他们的意图,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顾念之最好是什么都不问,他说就是什么,跟着他走就行了。
如果她执意不肯,他们也是有pbspb的。
秦致宁站了起来,顺手拿起自己的背包,“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走吧。”
顾念之眸光轻闪,盯着秦致宁的背包瞧了一会儿。
先前她没怎么注意,但是现在联想到何承坚的手段,秦致宁的这个背包里面,很可能是一把组装枪。
确认了这件事是何承坚的命令,顾念之就知道没有自己反驳的余地了。
何承坚的手段,不是她能抗衡的。
从他一手遮天,执意将她从对面世界带回来就知道了。
她可以跟何之初讲道理,因为他对她有几分真心,不舍得对她用暴力。
但何承坚就不一样。
这个男人心里只有他妻子和他儿子,在他的绝对实力面前,她的聪明智慧不堪一击。
顾念之沉默着看向窗外,明亮的玻璃窗在黑夜里就像一面镜子,映出她单薄修长的身影。
脑海里再一次回忆自己有记忆的这七年时光。
她来过,爱过,还被爱过,结过婚,一个女人能经历的事,除了生孩子,她都经历过了。
就是不能跟相爱的人白头偕老,有一点点遗憾。
但是比起很多在苦难中挣扎的人,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她不想太过贪心。
从她被掳劫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
她认真地努力过,试过要若无其事生活下去,暗中找寻回家的路。
但是她刚刚发现,在这边,她其实没有办法摆脱这种被桎梏,被圈禁的命运。
有一个至高无上实力强悍的人时刻盯着她,她的自由只是一个笑话。
她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对面世界,哪怕冒着她可能会跟对面的对应体同归于尽的危险。
顾念之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愿意妥协的人。
她能妥协退让,一定是为了一个更大更好的目标。
如果没有一个更大更好的目标,她不会做无底线的退让。
她的性格里有着很强烈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执拗。
就像在德国那次落入莱因茨的圈套,她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必死决心跟他们斗。
不自由,毋宁死。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顾念之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她淡淡点头,“好的,我去收拾我的背包,秦致宁你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