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脚步轻盈,似走非走。霞光漫天,与他相呼应,如一道风景。但瞧得近些,衣角飘扬,袒胸露腹,只披袈裟。
他身形高大,面如红桃。脖挂佛珠,有拳头大小。赤脚行走,长路就在他脚下。
如此,他似一游僧。
僧人双手合十,“阿弥佗佛。”
他身子往前微微一弯。
此僧面容不过三十,但那白发。又如六十之人。一时间,看不出岁数。
张望月还礼。
那四强人,连滚带爬,拉扯僧人裤角。他们祈求,“大师,救我们。”
僧人低头,接着又抬头,看着张望月。他说:“贫僧法号白发,白云寺达摩堂首座。望施主放他们一条生路。”
都自报家门了,这是想让张望月给他点面子吗?但这白云寺,是什么来头。张望月可没听说过。
张望月说:“大和尚,别管闲事。这四人是强人。小心着了道。”
白发僧人说:“阿弥佗佛,世上本无强人之分。只是人多了,便分了。”
张望月胳膊一挥,“看这满地香瓜,这又怎么说?”
白发僧人,望着四周,长唉一声。弯下身子,捡起一碎了的瓜,放于嘴里,咬上一口。他仰头,闭目,嘴角动着。过得一会,他睁开眼睛。
他说:“瓜非瓜,人非人。是瓜是人,又怎么分得清楚。人性本善,凡事因果轮回。强人自有天罚。请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望月大喊,“什么狗屁,杀尽强人,是因。恶果又怎样?”
白发僧人合十,“阿弥佗佛。”
接着,那僧人坐于上。竟是念起经来。
张望月胳膊一伸,地上的刀到他手里,“滚开!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认为正义之人。”
只瞧白发僧人,似没听到张望月所说。再看时,他嘴唇一直动着。张望月走近一些。
“南无、喝啰怛耶、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
耳边不禁传来经文,再瞧僧人四周,似有金色文字飘浮。
这是什么功夫吗?张望月未见过,心中也奇。但僧人如此管闲事,张望月心中不痛快。拿刀,指出。忽觉一股力量袭来,刀身抖动,手上竟是传来麻木之感。
如此奇功,张望月也是瞪大眼睛,立于一边。再看僧人,那飘浮文字于他四周形成一钟。
僧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张望月。接着,僧人手一指,那钟,便移向张望月。
行得半程,金钟旋转。只扬得地面尘土飞起。香瓜也都飞上了天,如龙卷风突袭,一柱金光到达云层。
这僧人是要下杀手。
此时,张望月把刀插入地面,“那就来比试比试吧。瞧是你的金钟厉害,还是我的刀法更强。”
说完,张望月身上泛起红光。纵身跃空,刀影一圈。
烈马嘶叫,碎石袭空。光连着天,天连着光。不可开交。
见得灰尘之中,金红交错。铮铮声不绝于耳。只看白发僧人站起,双手推出。竟又多出一红色的钟。
张望月心中大惊,没想到和尚留有一手。便赶忙身子下坠,使出红日式变招‘二月斩’,左右挥出。两道红光交错离手,迎上红钟。
“咣当!”
刀光消失,红钟消失。
漫天灰土,随风而去。烈马停歇,夕阳沉寂。
白发僧人立于原地,面不改色。
张望月心中也是吃惊,两招之间,二人不分上下。难怪,这僧人喜欢多管闲事。想来是,认为自己有本事了。
白发僧人忽然开口,“残阳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