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带入外间看守室，排在墙角垂头站定。</p>
“都给我把头抬起来。”一个难听至极的公鸭嗓子响起。</p>
玉麒麟闻言立刻抬头，狠狠瞪了说话人一眼。</p>
对面太师椅上大刺刺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肥汉子，看起来像是个屠夫，见到玉麒麟容貌的时候，他乐呵呵一笑，露出一颗亮闪闪的金门牙，说话间口中金光闪烁。</p>
“另外三个！”大金牙不耐烦的道：“别逼我亲自动手！”</p>
江晓萱无奈抬头，却是微微侧过脸，强自镇定；顾长风依言抬头，竭力做羞涩害怕状，紧张之下嘴唇发抖；金元宝不动声色抬头，将满屋情形收进眼底。</p>
屋角，适才的老太婆缩头耸肩坐着，吧嗒吧嗒吸着水烟，满脸狡猾贪婪。几个打手背着手站在大金牙背后。</p>
大金牙打量着四人，满意的点头，站起趋近仔细观察：“嗯，两个俊的两个丑的，俊的够俊，丑的也够丑。”说罢，不满的回头看王婆子：“王婆子，你可不能因为好处按人头给，是个母的都给我拉进来啊！”</p>
玉麒麟闻言大怒，不顾双手被绑就要出腿，金元宝急使眼色，玉麒麟强自镇定。</p>
“呸！都在一处，难道叫我抓一个放一个？”王婆子尖声尖气道：“两个俊的顶你前面多少个货色，还嫌东嫌西？就算上面看不上这两个，衙门里那位也说了，咱们沾着主子的光自己拐几个赚点零花，有什么不好？莫非你许大金牙还嫌银子烫手？”</p>
金元宝听到衙门二字，神色一动。</p>
“啧啧，就知道王婆子你亏不了自己。算了算了，好的搭赖的，给你一个方便……”大金牙说话间眯眼笑，“老规矩，先验货。”</p>
玉麒麟等还未反应过来，大金牙已经一把掐上她的脸，遂即从肩头一路拍下去。</p>
“你敢！”玉麒麟怒极，一口唾沫吐去。</p>
大金牙置若罔闻，偏头躲开：“不错不错，皮子好，身子好，还是个烈货！”说罢便转头去检江晓萱。</p>
江晓萱别开脸躲开大金牙视线，强自镇定。</p>
“不错不错，身上不算有料，可这股子扭捏劲儿更拿人！”</p>
江晓萱眼泪浮上，倔强咬住嘴唇。</p>
金元宝不语，眼中已微带煞气。见大金牙转向他，连忙垂目。</p>
大金牙仔细看了一下，又摸了摸，皱眉道：“皮子倒是不错，身子骨硬邦邦怎么服侍人？也就是个窑子货！”</p>
大金牙自言自语收手，行动间左小臂上纹身闪现，金元宝一眼瞥见。</p>
顾长风哆嗦等待，大金牙瞄了他一眼，根本懒的上手。</p>
大金牙随即转身吩咐：“给王婆子四份子的钱！老了不易，多赚点棺材本！”</p>
王婆子不以为忤，眉开眼笑，利索站起来，一个打手便领着她出去。</p>
大金牙审视四人，下巴抬起指指玉麒麟和江晓萱：“这两个水灵的，老大是肯定要送进宫了，这两个丑的卖到窑子去。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万一哪个烈性的撞了墙咬了舌，你们仔细脖子上的吃饭家伙！”</p>
“是！”</p>
金元宝听言，猛然捏尖嗓子哭叫抗议：“我不要进窑子，你要么放了我，要么也送我进宫！”</p>
“呸！”大金牙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凭你这货色也想进宫伺候贵人！老老实实给我们老大赚钱吧！都给我押回去！”</p>
见老大走了，一个打手便按捺不住了，走上前去，凑到玉麒麟面前，腆着脸笑道：“美妞儿，跟大爷我去乐和乐和！”</p>
玉麒麟一言未语，直接上腿踢中他下身要害。打手猝不及防，抱着伤处呻吟，另一打手大怒，上前就要惩戒玉麒麟。</p>
玉麒麟凛然回望气势迫人，打手一愣。那边江晓萱躲闪着另一个打手的魔爪，也开始挣扎哭叫。</p>
金元宝勃然大怒，苦于被绑住无法脱身，低头就朝那个动手动脚的打手撞过去。</p>
旁边一打手立刻给了金元宝一耳光。此时顾长风奋然低头咬住了一打手的手。</p>
场面混乱不堪。</p>
大金牙闻声返回，一见这场面，当即便厉声喝止：“爪子都给我规矩点！打出个三长两短老子怎么卖钱！这是要进宫的货色……”他恋恋看了玉麒麟和江晓萱各一眼，“我都不敢沾，你们也配？敢闹出个三长两短，不用老大吩咐，我先弄死你们！”</p>
众打手悻悻收手，心有不甘将四人押出。</p>
四人被推搡走在昏暗潮湿的走廊里，金元宝脸上掌印犹存，机警打量周围环境，暗自记着打手人数。</p>
玉麒麟紧紧跟在金元宝身后，关切注视他脸上掌印。金元宝趁拐弯时给了她一个安心眼神。</p>
顾长风一出门就被一打手狠狠扇了一耳光。</p>
“臭婊子敢咬你大爷的手！将来千人骑万人压！”</p>
顾长风被打得一个踉跄。</p>
江晓萱用自己身体帮他稳住平衡，抬头怒视打手。</p>
“看什么看！老子不能上你还不能打你？！？”打手厉声呵斥。</p>
玉麒麟皱眉狠狠道：“我一定要让你们还回来！”</p>
四人被带回牢房，听得门响。隔壁一个黑黢黢屋子忽然有了动静，一绝望少女脸出现在门前，抓着栅栏绝望恳求。</p>
“大爷，大爷，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吧！或者让我们家人来赎也好啊！”</p>
打手不屑的笑道：“穷棒子家里能出多少钱？多的过窑子里当姑娘？你还是等着享福吧！到时候大爷再来好好疼你，你还要赚大爷我的钱呢！”</p>
随即，屋内传出一片绝望哭声。十数个形容憔悴的少女或坐或卧，显然已被囚禁多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