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p>
正值三月风光正好,贞娘的病好了些许,也能下床来了,这才到了国公府的小院里,却是看着一汪平静得毫无波澜的清澈湖水有些暗自伤神,这时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尖声尖气的声音,"姐姐的病可是好些了?"</p>
贞娘一惊,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循声望去,却见李苒儿含笑走来,那笑却带着一丝凉意,无端让贞娘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略略后退了几步,却依然勉强地笑着,纵然笑容是异常苍白无力,"苒儿妹妹。"</p>
"今儿见得姐姐的气色倒是好些了。"苒儿却紧紧上前一步,握着贞娘的手,手心里是刺骨的冰冷,她却依旧神色自若,只是含笑问道,"就是为何这唇色依旧如此的苍白?"</p>
"多谢...多谢妹妹关心。"贞娘却小心翼翼地抽离了自己的手,只是怯怯地说道,"只是吹了冷风罢了,无妨的。"</p>
然而,李苒儿却不作罢,嘴角的笑容终于带着几分冷意,那眼神更是让贞娘觉得害怕,她的声音可以压得很低,让贞娘不免觉得有些可怕,"姐姐,这要说三月,那毕竟是去了寒又失了火的,你这手却还是冰冷得异常,可否那病还未痊愈?"</p>
"也许..."贞娘见苒儿又是往前逼近了几步,身下边是碧波荡漾的湖水,她被压制在阑干上,动弹不得,只觉得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李苒儿笑得却是愈发的诡异,她瞥过了脑袋,却见一汪湖水荡漾得可怕,眼角几欲落下泪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恳切,"妹妹,求求你..."</p>
"姐姐可是求我什么?"李苒儿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贞娘的手腕,涂着鲜艳欲滴的指甲扣住了这娘惨白的肌肤,她的眼底是比冰川还要冷的寒意,"苒儿不过是小小的庶女,姐姐锦衣玉食享不尽,何必来求苒儿?"</p>
"妹妹..."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贞娘是真的哭出了声,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p>
看着贞娘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李苒儿只觉得愈发的作呕,手下不免用力,一丝阴霾自眼底扫过,却在这时候听见了霜儿着急的呼唤声,"小姐,你与三小姐为何在那儿,湖边寒凉,小姐还是回房里休息吧。"</p>
贞娘一听见了霜儿的声音,仿佛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李苒儿却是松开了手,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霜儿,微微蹙着眉了,谢水轩地处国公府偏僻的一角,平日里根本就是无人来这儿的,那贞娘因此偏爱此处的僻静,就连霜儿都要避开三分,这才免受了打扰,只是霜儿却偏偏在这会子出现,叫她一腔怒意无处发泄,只是面色凛然地瞧着贞娘跌跌撞撞地朝着霜儿奔了过去。</p>
"小姐。"许是贞娘跑得太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亏是霜儿及时地扶住了她,这才叫贞娘颤颤着靠在了霜儿的身上,却因着惊吓过度,始终还是晕了过去。</p>
"小姐!小姐!"霜儿盯着不远处望着这一幕的李苒儿,看向贞娘的脸庞不免多了几分焦灼之色,却也无可奈何。李苒儿这才施施然走了过来,不见半分愧疚,只是装模作样,故作惊慌地喊道,"来人啊,二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p>
不消一会子,国公府的下人们全涌了过来,待前脚抬了贞娘进了她的卧房内,李仁川与沈氏却慌忙跑了过来,沈氏进门的时候睨了门外的李苒儿一眼,看不清究竟是何表情,只是奔到了贞娘的床前,趴在床上直哭喊道,"我苦命的孩儿,为何又这样晕了过去,究竟是哪个下贱的奴婢,许了你到屋外去,真是作死啊!作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