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广告？"</p>
当慕三郎疑惑地提出了他的疑问时，慕染不禁扶额。</p>
好吧，慕染发觉自己是再一次穿越了，这不怪他，只是...</p>
怪不得说人老了脑子就不好使了，比如说慕三郎的迟钝就足够让慕染抓狂的了。</p>
她只能再一次解释道，"现在洛城的人不信任慕家的胭脂，也就是说慕家的名誉在洛城的百姓们心目中已然是大大地降低了，若是还想百姓们信任它，只能提高知名度，知名度..."</p>
慕染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的想起慕三郎应该是不认识这个词的。</p>
果然，他眼里的疑问让慕染不得不又解释着。</p>
许久，慕三郎可算是明白过来了。</p>
"你的意思是，找一个有名气的人，让她用我们的胭脂就可以了。"慕三郎一拍桌案，是忠于反应了过来。</p>
慕染是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有问题，还是慕三郎的脑子有问题，不过既然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慕染也不再多作解释。</p>
谁知慕三郎却在这时拍着胸脯说道，"这还不简单，朝廷之中我有不少的好友，相信他们一定能帮我这个忙！我这就将这些胭脂送过去！"</p>
"哎哟，三伯！"慕染不知道究竟是慕家的生意太好做了，还是根本没人与它竞争，它才能够到现在还没有败落下去，只是这个三伯父的智商就足以让慕染一肚子的无语了，不得不拦住了他，慕染只能说道，"三伯，您先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p>
慕三郎这才稍稍地冷静了下来。</p>
"就算是你将这些胭脂给了你朝中的朋友又如何，那些可都是男人，您看，您是做胭脂的生意的，尚且不懂这胭脂的用法，更何况是那些人呢，回头他们给了自己的妻妾，那些妻妾再一问这来历，知道这是慕家的东西，要么就是尘封了箱底，要么就是给扔了，我们的生意只能是没有起色！所以说，还白白浪费了这么宝贵的料子！这不是市面上普通的胭脂，那成本，可是不菲的，您就不心疼么？"</p>
一番话说得慕三郎直肉疼，无奈之下，他只能有些沮丧，"那还能怎么办？"</p>
"您说女人为何要涂胭脂，打扮自己？"慕染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的上扬里是不屑思索。</p>
慕三郎虽说脑袋不大灵光，只是好歹也是在外边打拼了那么几年的，想了又想终于说道，"为了讨男人欢心？"</p>
这说法是俗气了些，不过也是正解。</p>
慕染这才说道，"所以，这胭脂啊，还是要由男人的手交到了女人的手上，只不过，却不是通过这种手段！"</p>
"那该如何是好？"慕三郎似乎有些不解。</p>
只是慕染却卖了个关子，只是说道，"三伯，你相信慕染么？"</p>
事到如今，还由不得他不信么？</p>
只不过听慕染说起来，仿佛也是头头是道。</p>
慕三郎点头。</p>
慕染便笑道，"等到胭脂大卖的时候，慕染再告诉三伯其中的方法可好？慕染只是不希望三伯您空欢喜一场。"</p>
既然都是如此说了，慕三郎心里虽然好奇慕染的手段，却也应允了。</p>
再说了，他是打心底里相信慕染的。</p>
因着慕染帮慕三郎打点店铺里的生意，林老太太心里虽然不满，只是他心头肉提出来的要求，她也只能无奈应允。</p>
顺带着，慕染便有了初入慕府的自由，可叫慕家的众人好生羡慕。</p>
只是这些羡慕的人之中，却没有慕安。</p>
慕染坐在马车里剥着一瓣一瓣的橘子，斜眼看了慕安一眼，却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来，没给你准备橘子，这些都是我的！"</p>
"你满满吃。"慕安压根就没有对她手里的橘子感兴趣，只是想要借个地方睡觉而已。</p>
说罢只是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却是闭着的。</p>
"你都是这样睡觉的么？"慕染无意中侧头见了慕安这般奇葩的睡姿，吓得橘子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捶胸顿足好几下才下了去。</p>
谁知慕安却在这时幽幽地回了一句，"是。"</p>
更是吓得她差点把刚咽下去的橘子给吐出来。</p>
"你在睡觉？"慕染是愈发觉得惊悚。</p>
"是。"慕安却是面无表情，只能说...睡得安详。</p>
这样也叫睡觉，有鬼喽，是在说梦话吧！</p>
慕染这样想着，不然怎的只是重复着一个字。</p>
这样想来，慕染稍稍平静了下来，只是自言自语道，"跟马似的睡觉，有什么动静也能赶快跑啊！"</p>
"是！"</p>
慕染又是身子一抖，拜托，她只是在自言自语啦！</p>
"我在自言自语。"慕染的声音有些低沉。</p>
"抱歉。"</p>
慕染一惊，这家伙难道不是在睡觉？</p>
慕染这样想着，已然将嘴里的话问了出来。</p>
慕安却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慕染，"到了。"</p>
慕染差点儿被吓岔了气，"慕安，您能别一惊一乍的么？"</p>
慕安本是准备下了马车的，只是却在听见了慕染说的这句话时一下子回过了脑袋来，"一惊一乍的难道不是你么？</p>
慕染瞬间一阵语塞，好吧，是她，是她。</p>
谁知慕安却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仙乐楼去。</p>
慕染愕然，此时不过是黄昏，仙乐楼还没有什么客人？</p>
他这个时候来仙乐楼，究竟是为何？</p>
慕染心里虽然疑惑，不过想着就算是自己问了慕安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只能改口问道，"你就是这么没有存在感的么？"</p>
慕安的脚步一顿，慕染似乎这时候终于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p>
只不过慕安却只是淡淡地说道，"是。"说完只是大步向前去了。</p>
独留慕染一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p>
慕安原本就是暗卫，自然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只是如今他已经是了普通人，自己却还这样说，是不是太伤人了？</p>
"你在想什么？"谁知白湛却含笑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中团扇轻摇，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p>
"来玩啊！"慕染鼓足了勇气看着白湛，忽的说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白湛，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账要算算了！"</p>
白湛听了慕染的话，只是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一面优哉游哉地吃着茶水，是一脸的悠闲，"四儿，将账簿拿着。"</p>
慕染一愣，就白湛这样的，还要做账？</p>
"我自然是不做帐的。"白湛却只是说道，"不过我有了四儿五儿两把好手，又何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p>
账簿和快就拿了过来，只是慕染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就一阵头疼，只是翻到了最后一张，看了总结的数字罢了。</p>
"竟然有这么多？"慕染愕然，睨了白湛一眼，忽的毫不含糊地说道，"五五？"</p>
"三七。"谁知白湛却是狮子大开口。</p>
"这一座楼是我的。"慕染真是要抓狂了，瞪着眼睛低声吼道。</p>
"姑娘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白湛却只是浅浅笑着。</p>
"我还是老鸨呢！"慕染毫不示弱。</p>
"酒水是我供应的，人也是我养活的！"白湛气定神闲。</p>
慕染鼓着嘴巴，想着她确实没有什么贡献，不过想了一想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阿秀是我带来的，花魁的功劳是我的！"</p>
"但她，现在是我的人。"一锤定音，白湛的嘴角是愈发的上扬。</p>
慕染无力反驳，只能低低地说道，"四六。"</p>
"成交。"白湛倒是果断，"拿了纸张来。"</p>
慕染一愣，没有想到白湛还有签字画押的意识。</p>
不过看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白纸黑字时，慕染这才咬牙切齿，想着原来自己早就被白湛给算计了，一目十行地扫了几眼，只是慕染忽然有些疑惑，"奇怪，怎么是我六你四。"</p>
"我说三七，是你不要的。"白湛神色自若。</p>
"你！"慕染又是一阵捶胸顿足，简直比橘子卡在喉咙里还难受。</p>
等到事情大功告成，慕染才想起了正事来，只是神秘兮兮地对白湛说道，"给你带来了一桩好买卖，你说我厉不厉害？"</p>
白湛却是挑眉，不置可否。</p>
慕染这才说道，"都是你之前送我的那用袖珍锦盒装着的胭脂的功劳，没想到那家伙也能带来商机！白湛，你是在是太厉害了！"</p>
"你想要借仙乐楼的名声？！"白湛自然是一眼就发觉了慕染的心思的，却只是笑着摇了摇脑袋，"不要。"</p>
慕染自然是知道白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决绝了，却依旧不依不挠，只是说道，"我就知道你不喜这般的交易，所以才不准备拜托你的！"</p>
"你怎么知道阿秀会帮你？"白湛不是不知道慕染的心思。</p>
她是一个透明人，心里想着什么，是全都写在脸上的，比如现在...</p>
慕染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却是胸有成竹，"我同阿秀可是好脾气，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帮我？"</p>
"慕染，你听我一句话。她是会帮你，只是你也会后悔。"白湛是一本正经。</p>
慕染却是不相信的，他还哪里有这般严肃的时候，因而慕染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你看你，又逗我，我才不信呢！"</p>
"这都被你发现了。"白湛只是轻轻地笑着了，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说道，"都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你又何必在这里秀优越？"</p>
慕染这才吐了吐舌头，欢天喜地地朝着阿秀的香闺跑了过去。</p>
慕安便是早就在房内的。</p>
他进来的时候，慕染的目光只是落在了仙乐楼里，并没与看他一眼，因而没有看见慕安不知道从哪儿提来了一个装饰精致的三层食盒，更没有看见他只是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街角里。</p>
阿秀的房间在仙乐楼中虽然偏僻，不过确实在街道的拐角处，一推开窗门，底下便是繁华的街市，每逢早市之时，还可以闻到若有似无的各种食物混在一起的令人馋涎欲滴的味道。</p>
阿秀如今虽然早已不复当初的模样，只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面对这样精美的食物，她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诱惑，有时候真是馋得不得了，因而一品楼便是她常去的地方。只是她在仙乐楼里向来是红纱遮面，根本无人知晓她的相貌，只是听得传言说阿秀姑娘倾国倾城。</p>
因而当她不施粉黛地出现在一品楼时，吃饭的客官只当哪家的大家闺秀如此气质卓绝，倾国倾城，倒也没怎么怀疑竟然是仙乐楼的姑娘。</p>
阿秀过得倒也是自在。</p>
只是这几日，听闻一品楼换了一个师傅，也带走了阿秀最喜欢的吃食，西湖醋鱼。</p>
一时间吃什么也是食之无味了，阿秀不免有些怅然，肚子躲在闺阁之中生着闷气，却忽的闻到了熟悉的香味。</p>
心里甚是高兴，连忙起身推开了门，再不顾其他，却是看见慕安手里提着的食盒。</p>
不假思索地接过了食盒，阿秀这才看见了自己的最爱，还有一笼蟹黄小笼包，一碗碧梗粥，一道酸笋鸡皮汤，完全令人垂涎欲滴。</p>
"慕染，你真是了解我的心意！不枉你我朋友一场！"阿秀是真的高兴，早已迫不及待地夹起了筷子尝着味道，嘴角是真正的笑意吟吟。</p>
慕安面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无奈，还有几丝郁闷，却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阿秀。</p>
阿秀这才疑惑地问道，"那厨子不是不在一品楼了么？你又是如何带了这些菜的？"</p>
"因为他是慕家的厨子。"低沉的男声忽然让阿秀陡然一惊，她放下了筷子，只愕然地瞧着慕安，"是你！"</p>
"是我！"慕安笑道，"阿秀，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p>
阿秀拿出帕子擦着嘴，脸上又恢复了之前平淡的神情，"这些菜，都是你带来的？"</p>
"不然？"慕安依旧笑着，不过那笑却始终带了些什么。</p>
阿秀忽然说不上话来，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喜好，慕安竟然了解得如此清楚，就连出了宫之后，他也知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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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了自己当时的孤立无援，阿秀忽的又觉得孤单起来，面上也多了几分疏离的神色。</p>
"那个时候，你在哪儿？"阿秀有些迟疑，却还是问道。</p>
或许若是那时慕安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他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父皇。</p>
只是她那时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呼喊着，却没有人回应。</p>
只有慕染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p>
然而，慕安却只是沉默。</p>
他不善于解释，也不想要解释。</p>
毕竟他甚少说话的。</p>
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打破了屋内的尴尬，只是愣愣地瞧着慕安，"你怎么在这儿？"</p>
慕宇看了一眼慕染，又看了一眼阿秀，没有说什么，只是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p>
慕染是了解慕安的神出鬼没的，因而只当是见怪不怪了，却只是拉着阿秀的手说道，"阿秀，我有事情要拜托你。"</p>
她眼里是灼灼的目光，似乎很是恳切。</p>
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吧。</p>
夜晚的仙乐楼歌舞升平，红灯酒绿，觥筹交错之间，是男欢女笑之声。</p>
慕染站在一片繁芜里，悄悄地对阿秀做了一个手势。</p>
阿秀是准备上台的，不过看着慕染，眼神却有些犹豫，方才慕染教自己的那些动作，应当是很丢脸的吧，只是自己已经是答应她了...</p>
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p>
底下是如雷鸣一般的鼓掌与喝彩声，直叫阿秀一片恍惚。</p>
慕染的眼神是愈发的恳切与坚定，终于，阿秀缓缓地自衣袖里拿出了装饰精美的袖珍锦盒，淡淡的玫瑰花香自台上飘散开来，众人只觉得心旷神怡。</p>
阿秀忽而高高举着胭脂盒子，微微敞开的瓶盖，众人才知晓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胭脂。</p>
只是手势一变，阿秀却又将锦盒附在了自己的朱唇之上，印了一个香吻，眼神迷离，直叫众人看得如痴如醉。</p>
如此一来，众人是愈发好奇阿秀手中的锦盒是何来历了。</p>
阿秀一舞惊鸿，却是很快便退到了台下，慕染便赶紧催了老妈子上台前来。</p>
那老妈子不愧是专业的，立即尖声尖气地说着，"我们家阿秀姑娘可是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