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大清亡了,张正砢的生活,却迎来了自己的轨道。
虽然入轨时间,来得太晚,但终究还是盼来了。
以前的生活,他只是张梦丞既定的一个木偶。
张梦丞拉动一下,他就跟着摇晃一下。整个人生,犹如张梦丞投射到路面上的影子。
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的日益成熟,冲破张梦丞的禁锢,在张正砢心底越来越强烈。
一日,在府邸管家的引导下,张正砢无意间偷偷跨出后院门槛的一小步,却触动了他整个人生一大步,犹如人类第一次留印在月球表面上的脚印那般深远。
在小四合院外的天地里,张正砢如一只出笼的小鸟。
他尝试着把双脚伸进,村子里奔流不息的小河流里,感受流水的欢快。
他把双手戳进肥沃的泥土里,抠出黑乎乎的泥土,放近嘴边,吮吸着泥土的芬芳。
他站在屋子外高高的山岗上,迎着山风吹来的方向,发出“自由价更高”的呐喊。
活了十八年,他终于懂得。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比知识,比生命,比小四合院,更有趣,更有意义的东西。
当张正砢站在山野上,为获得的人生自由,沉醉、狂奔、呐喊时,呆坐在四合院里的张梦丞,面对着这几万万人盼来来的自由,显得怒火中烧。
“这是万万不可的。”
作为大清的遗老代表,躺在太师椅上,张梦丞着报刊里的新思想、新文化,发出了如此愤怒。
经历大清崩塌变故,在时间的安抚下,他内心虽已坦然,但真正要让自己,像张正珂一般,毫无顾忌地走出那狭窄的小四合院,去面对外面的新天地,这无疑是让张梦丞痛苦的。
情怀的驱使下,固执的张梦丞忘记了老叟的叮嘱,选择了与“称孤道寡,封官赐谥”的大清共同亡,与新成立的社会秩序,分庭抗礼起来。
张梦丞用拒绝剪掉枯黄的辫子,拒绝接受外界流传进来的新鲜事物,表明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