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公元184年),三月十七。平原郡,高唐(今山东高唐)。
陈举打量着面前这位30左右的官员,有些惊异的问道:“你就是陈宫陈公台?东郡武阳的陈宫?”
陈宫“下官正是,难道陈征东也知道区区贱名?”陈宫也有些惊奇,因为他当时并不怎么出名,现在也仅仅是位秩三百石的县丞而已,却没想到陈举这位朝中红人也知道自己。
“哈哈哈哈,公台太过自谦了。仲德曾与我谈及东郡名士,对公台非常推崇。”陈举打了个哈哈,把身边的程昱拉出来顶缸。却搞得程昱一愣一愣的,虽然他的确和陈举提起过陈宫,但也是一笔带过而已,哪有什么非常推崇啊。但是主公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当然不好申明,说我根本不推崇你云云。
陈举看了看周围的城防,真是花样百出,什么滚木雷石、油锅灰瓶等等,各种东东应有尽有,不禁赞叹道:“公台此次坚守高唐,以数百人抵抗上万暴徒,使数万民众免受黄巾贼荼毒,功劳甚大。本官将上报朝廷,为你请功。嗯,既然高唐县令已经弃职逃离,那么本官现在就表你为高唐县令。”他心里想到,看来这陈宫倒是有两把刷子,在一万四千多黄巾军的进攻下,仅凭500多官兵就坚守了近一个月,还给黄巾军造成了2000多人的死伤。这还是在县令、县尉都逃走地情况下,实在不容易啊。
“陈征东过誉了。保境安民本是下官职责所在。某虽不才,也不敢有亏职守。”虽说给他升官了,但陈宫却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反而忧虑的说道:“现在黄巾贼大举围攻平原,还请陈征东尽快前往解救。”
不错不错,公而忘私,这样的家伙一定要弄到手。等回去后。就请陈寔老头查查家谱,看看能不能和他攀上亲戚。妈的,这年头还是有亲戚关系最好下手。陈举心里盘算着如何收陈宫,嘴里却笑道:“呵呵,公台只管放心,待今天搭好浮桥后,明天一早,我军主力就可以直赴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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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黄忠就跑了过来,一脸兴奋报告道:“主公,本次战斗我军共歼敌3200,俘虏8900,另有2000余人驾船逃过黄河。我军无人阵亡,伤190人。真是完胜啊!”到现在为止已经歼灭、俘虏敌军近9万人,可东莱官军仅仅阵亡不到百人,负伤不到800。这么悬殊的比例。让黄忠兴奋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陈举装着没看见陈宫地惊讶,淡淡说道:“嗯,还不错。待统计战功之后,按上次的奖励发给将士们。”
这样悬殊地战果其实并不奇怪,因为陈大官人这支部队的装备实在太变态了。那些重型骑兵连人带马都装备了精钢制作的重型板甲,有着超级强大的防御力。而那些中型骑兵则是参考了17世纪的波兰翼骑兵。不但人装备了轻型板甲,连战马身上也有镶钢片的皮甲(黄巾贼们:这他妈的还是中型骑兵吗?哪有这么离谱地中型骑兵)。就连轻骑兵也是装备着钢片皮甲(外层钢片扎甲,里层皮甲,可拆卸),战马身上也是披着半身皮甲(仅能保护头颈、前胸等要害)。那些步兵的装备也和骑兵一样夸张,刀盾兵和长击兵都是装备着板甲,弓弩兵则是钢片皮甲。
将领的盔甲就更变态了,他们身上的不但是板甲,还是复合装甲!在两层经过淬火的甲片之间,垫了一层弹性极好的钢质波纹板。波纹空隙则用一种树胶填满。在盔甲的最内侧。则是用缲丝兽分泌的丝织成地里衬,这种缲丝兽用来筑巢的丝。其单位强度起码是钢丝的十倍!几乎没有什么冷兵器,能破坏对这种丝织成的里衬。据测试,这种复合铠甲的防御力是重型板甲的3倍,而重量只有重型板甲地一半多。
当然,这种将领盔甲的价格也是与其性能成正比的,制作一件的成本就是10万钱以上,是一般重型板甲的7倍!(当时一件铁制鳞甲的价格是10000钱左右,虽然板甲的制作成本只有鳞甲的一半,但由于是钢制的,所以成本大约是15000钱。)像这么昂贵的盔甲,就连陈大官人也不可能装备得太多,只有秩二百石或副连级以上地军官才能装备。
至于其他像什么步兵战车(就是那种坐十个人地四轮马车)、弩炮车之类的东东,以及那些稀奇古怪地辅助后勤装备,都是烧钱的玩意儿。这种程度的装备别说黄巾贼,就连正规官军也没这么奢侈啊(当然也有没意识到的原因)。所以,那些黄巾贼与其说是被陈大官人用武力打败的,还不如说是被陈大官人用钱砸翻的。
尽管在陈举来的那个时代,不知为什么,有一些人总是有种奇怪的观念,总是认为轻骑兵如何如何牛逼,甚至认为单kao骑射就无敌了。事实上,这完全就是错误,从古到今,任何一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强大的政权,它的主力部队绝对是重装部队,不是重骑兵就是重步兵(罗马、南宋等)。被某些书吹得神乎其神的轻骑兵等轻装部队,其实永远都是战场上的配角。轻骑兵最多只能欺负乌合之众,在正规部队面前,它仅仅只能做到骚扰、牵制、掩护、追击等辅助作用而已。至于什么“骑射无敌”,那更是搞笑,从来没有那只正规部队是被弓弩打垮的。(作者按:其实,轻骑兵作用就和二战前的驱逐舰类似。尽管驱逐舰用途多。又能独立作战,偶尔还有击沉战列舰地战绩。可海军的主力,却仍然是用途单一、不能独立作战,而又昂贵的战列舰。)
陈大官人当然不会受这种思想影响,他虽然不是军事专业,但是看过的战史可不在少数。他当然知道,重装部队在一支军队中的中流砥柱的作用。因为重装部队有着轻装部队无法比拟的防御力。这在冷兵器时代,防御力地高低足以影响战争的走向。一支拥有强大防御力地部队。能够以极少的代价取得胜利,这也是轻装部队永远无法成为主力的原因。所以,他手下的部队,都是以重装部队为主,无论步兵还是骑兵,重装部队都占了60%以上。
不过即使这样,咱们陈大官人都还是不太满意。他心里一直嘀咕。现在的这些装备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比起南宋来,就差得太远了。南宋的那些禁军才叫变态呢,他们就连弓箭手都装备了四五十斤的钢铁扎甲,简直可以让同时期地欧洲领主们羞愤欲死。要知道,当时的欧洲领主们,能有件二十斤的链甲就算不错了,这种程度的装备还不如南宋禁军的一个小兵。(正是因为被蒙古的重装甲骑兵给捏怕了。欧洲淫民才发疯一样的发展盔甲技术。一百年后,就发展出了板甲这种盔甲的极至产品。而中国大约是由于亡国地原因,才没有发展出板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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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渡口。
当然,陈大官人这支烧钱的部队虽然战斗力相当高,但是也有个明显的弱点。它对交通条件、后勤的要求都很高。所以,现在就遇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渡河!
这支部队虽然人只有2万多,但是马匹的数量也有这么多,还有四千多辆各种车(步兵战车1300)。这些人马一摆开,可就是方圆几里地范围啊。而现在黄河上的船只大都被黄巾贼弄走或破坏了,携带的浮桥设备只够搭建一座浮桥,单kao这一座浮桥来进行渡河,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而这还不是最倒霉的,第二天清早,陈大官人就接到一个令他愤怒的报告。这座刚刚搭建好的浮桥。居然在夜里被黄巾贼破坏了!而且,黄巾贼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仅仅留下了1万人在平原城下牵制,其余五万多人全都跑到黄河边来了,在河边的各个渡口都布下了防线。这下子,就算想搭设浮桥都不可能了,几万大军就这么对着辽阔的黄河干瞪眼。
…………
此时,陈举正和一群将领站在河边一处高地上,一边观察对岸,一边商量对策。突然,第二轻骑兵营的副营长秦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报告主公,我们找遍了周围两百里地河岸,只找到这几只船……”说着,向河边码头指了指。只见码头上停泊着十几只小船,最大地大概能装五十个人,最小的看来只能坐四五个人。
陈举看看这几条小破船,又看看方圆几里地营盘,最后再看看几里宽的河面。只觉得一股无名业火,从丹田腾腾升起,气急败坏的骂道:“我讨厌这些该死的黄巾贼!非常讨厌!他妈的,以为把船弄走,就能困住老子吗……”转头对程昱说道:“仲德,你赶紧去调集海军的船只,叫长鱼鹤把龙口港的大船都开过来!让他记得把新下水的五艘台风级也开过来,我要让那些黄巾贼们试试新……”同时,他心里暗暗发誓道:等打完了黄巾之后,老子一定要把跨河大桥造出来,没有大型桥梁真是太不方便了。
程昱答应一声,自去联系海军不提。陈举看了看远处的黄巾营盘,心里总觉得窝火,突然灵光一闪。拍了拍秦风肩膀,问道:“哼哼,在等船的这几天,也不能让这些黄巾贼好过!墨飞,你一直在当先锋,知道从我们这边到黄巾贼的营地,大约有多远吗?”
秦风看了看对岸,心里盘算了一番,答道:“回主公,这里的河面大约是四里宽,黄巾贼的营盘距离岸边不到一里。加起来就是五里左右……”秦风也是陈举地老部下了,听到陈举询问距离,稍微一想,就明白陈老大的打算了。当下连忙说道:“不过,主公,我们现在射程最远的巨型弩炮,射程也不过三里。打不到他们啊……”
“谁说我要用弩炮,嘿嘿……今天就让他们尝尝新玩意儿。”陈大官人神秘一笑。说道:“去把远程支援营的吴清和费睿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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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岸边,东莱军远程部队阵地。
只见在一座低矮的山丘后,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十六部造型奇怪的大型器械,旁边堆着几十个约2米地木箱。这种器械高近一丈,从侧面看,整体像一个直角三角型,斜边向上。呈45度角。每一个器械的斜边上,都装有两条打磨得油光呈亮地青铜滑轨,下面则有几个摇柄。
此时,阵地旁边的一座了望塔上,正有两个人在忙活着。那个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对岸,嘴里还在嚼着什么东西的家伙,就是远程支援营的营长(官军身份是军侯,秩比六百石)。吴清吴合傲。另一位年约三十,一身士子打扮,此时正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家伙,他就是远程支援营的副营长兼总技术顾问,费睿费可思。
一会儿。费睿计算完毕,对下面的士兵喊道:“啃鸡啃鹅,包子酒,坐一屋……”士兵们顿时忙活起来,有地开始转动那些摇柄,有的则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种木鸟或一种尾部带有三片翅膀的圆柱体,再小心翼翼的放在滑轨上。
远程支援营士兵们虽然听得懂费睿的话,可旁边那些来看热闹的兄弟部队军官们,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啥。重步兵营的高览实在忍不住了。向旁边的杨川问道:“杨副校长,他在说什么啊?又是要鸡又是要包子地……”杨川杨江流也是虎贲军校的副校长。不过这厮平时只是管上课,带着学生们玩沙盘,学校的日常事务倒是一点不管。
杨川听得直翻白眼,说道:“娘希皮,你都听成什么了?他是在说‘各就各位,标尺九,左移五’,真是的……”随即,他也反应过来了,笑道:“哦,可思他和我都是会稽人,不过他舌头不会打卷,说话口音极重而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