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凌然兴奋地扯他的袖口，一边拧果粒橙的盖子：“我说这么详细，应该很有启发吧！”</p>
颜墨城笑：“的确很有启发……”</p>
“什么？”</p>
“以后绝对不让你叙述案情。你实在是，太啰嗦了。”</p>
凌然郁闷的叹了口气，瘫在副驾驶座上，托着下巴侧头看窗外的景色。然则她其实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只是在走神。老板不提还好，现在一旦仔细回想了，就发现记忆的闸门就像洪水爆发一样，很难再关上。从这个案子开始以来，认识的太多人，太多的场景，太多的情绪，放映电影一般快速闪现。只不过这是一部无声哑剧。</p>
她已记不得当时的许多对话与细节。只有一些情绪……就像电视剧的弹幕一样。现实与虚幻混杂，不过区别是——通常并不那么好笑。</p>
被人怀疑，被莫名当成罪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从一开始，在自己的人生中就可以算是家常便饭，所以她并不感到悲伤。相反，在那丝隐约的怅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雀跃……</p>
凌然猛地回头，动作幅度之大让颜墨城有些担心她的颈椎。就算他在开着车，还是能够感觉到凌然在直直盯着他</p>
“你……”颜墨城莫名有些不自在，虽然他表现的很不明显。</p>
“我怎么了！”凌然给吓了一跳，凶巴巴地回应：“我在思考人生呢，老板你专心开车别打岔！”</p>
——凌然同学啊，既然如此，他又不是苏格拉底，你看着他思考做什么。</p>
……要是不是手握着方向盘，颜墨城真是有扶额的冲动。老板，老板，这丫头叫的口口声声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使唤谁！</p>
“我已经连续开了将近7个小时车。”他说</p>
“不可能，我们刚才下车吃过饭！”</p>
颜墨城沉默，他又一次在这神棍身上有了被打败的感觉。</p>
“啊！老板你是不是累了想换我开？”凌然忽然振奋道。她可是一直想试试这款经典法拉利的性能！</p>
颜墨城立刻摇头，沉默</p>
“喂！你是看不起我么？！”凌然双手叉腰站起来，然后理所应当的——脑袋又“砰——”地撞到了车顶。</p>
“痛…………”她怏怏地再次软回去。</p>
“凌然，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会被交警扣下来。”颜墨城这样说着，但语气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p>
“切……”凌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本天师自己都是会开车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交警扣下？！”</p>
且不论这两者到底有没有因果关系——</p>
“……你会开车？”</p>
“那是！”凌然捂着脑袋，顺手把一大把薯片扔进了嘴里：“我驾照考了三次呢！”她的神情看起来无比骄傲：“第一次走神又紧张，看到红灯行绿灯停，于是挂了。第二次我小心极了，就在要考完的时候，一辆车呼啸而过，我跟着兴奋地呼啸而过……然后才发现你妹的人家是救护车——而之前是红灯！于是又挂了”</p>
“至少你第三次过了。”颜墨城安慰道，虽然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可疑</p>
“那是老师嫌我烦了！”凌然豪迈的挥挥手：“我走时他还说把我放出去祸害人很对不起人民，叮嘱我买了车一定要在上面贴‘新手上路，十撞十胜，YE！’”</p>
“说起来，老板，我觉得虽说长途开的比较久但也是有好处的！”凌然忽然认真地安慰他：“你看，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对于案情的讨论分析基本都是在车上，而一下车就会迅速发展新的案情……如果我们解决的速度快过产生问题的速度，根据小学奥数学过的‘牛吃草问题’，我们很快就可以欢快地回家过年了！”</p>
她忽然顿了顿，忽然道：“对了……话说我们之前在谈什么，似乎又跑题了啊……”</p>
“不知道。”颜墨城自动屏蔽她。</p>
“哦哦，我想起来了，在说我的包被抢劫那件事……”凌然自问自答，挠了挠已经很乱的短发：“周海燕案发的前一天，我去银行取钱，遇到了很多混乱的事情，回家才发现自己的包没了，当时还以为是走神忘在了自动取款机那……现在想来很可能那个开电动的是抢包的！这个设定很像日漫的暴走族少年啊！”</p>
凌然的脸忽然垮了下来：“我反应竟如此迟钝拿什么好好过年……喂，老板你笑什么笑？！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还笑——很好笑吗？！”</p>
“小心车顶。“颜墨城淡淡道</p>
“砰——”激动站起来的凌然同学第N+1次……撞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