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案他们来时的通道虽然狭窄，但却也十分平整。</p>
赵相夷似乎不嫌挤一样，硬是要把林妙香拉在自己的身边。面对他毫无理由的固执，最终以林妙香的妥协而告终。</p>
本来久别重逢这种事情是值得庆幸的饿，但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们彼此中间，导致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说话。</p>
沉默的气氛在通道中拥挤着，林妙香有时会觉得自己突然间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p>
好在没多久她就看见了远处的亮光。一个小小的光点，却是一段路途的告终。林妙香松了一口气。</p>
赵相夷显然也看见了尽头的出口，他僵硬的嘴角也缓和出了一抹激动。经历了那么多，能够再次回来，不能不说是心存感激的。</p>
正要加速赶出去，赵相夷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大家都被他堵在了原处。</p>
“停下来做什么，我们要争取天黑之前赶出去。快走吧。”林妙香怕赵相夷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慌忙催促到。</p>
她现在头脑里面混乱一片，能少接触一些的人或者事她都尽量避免。</p>
但偏偏世事不如她所料，赵相夷半侧过身一直看着林妙香，一直看到她心里都觉得不自在了还是没有说话。</p>
“你看我做什么？”江玉案他们的出现让林妙香面对赵相夷时多了些许的心虚，毕竟现在的赵相夷，只是她一厢情愿制造出来的。</p>
对，制造。</p>
除了他的身体，现在的他，全部都被拓印上属于自己的标签。他不再记得很多事情，却是会死死记住，他爱着一个叫林妙香的女子。</p>
“香香，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情。”赵相夷好听的声音拉回了林妙香飘远的思绪，他近在咫尺的双眼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人。</p>
林妙香差点一头栽了进去，再也爬不起来。</p>
“我……有吗？”过于靠近的呼吸灼热地烤炽着林妙香的理智，她的声音带着奇异地沙哑。话一出口，她就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懊悔地咬住了下唇。</p>
“这个。”赵相夷指了指自己的脸，提醒着林妙香，“我想，你忘记了这个。”</p>
林妙香顺着赵相夷的动作朝自己脸上覆去，震惊地触到了脸上的面具。她的手愣在了半空。</p>
“你说过，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把面具取下。现在，是时候了吧。”赵相夷好心地提醒着林妙香。他敏锐地观察着林妙香颤抖的小手。</p>
林妙香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取下面具。这是最后一件与赵相夷有关的东西了，以后，她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p>
赵相夷接过林妙香脸上的面具，自然而然地放回了自己的怀里，“这个面具我还蛮喜欢的，就留作纪念了。”</p>
虽是商量的语气，但赵相夷早早把它纳入怀中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林妙香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p>
九九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妙香和赵相夷两人间的互动，一双眼睛藏得赵相夷抓也抓不住里面的情绪。</p>
而江玉案则是意味深长地提醒着赵相夷，“你可要把面具保管好。免得有谁觉得这面具也碍眼了之后就把它给毁了。”</p>
就像是毁了这副面具的主人的记忆一样。</p>
赵相夷无知无觉地点了点头。他根本无法听出江玉案暗含的讽刺。对于这熟悉的嘲讽，林妙香像是习以为常的含糊了过去。</p>
赵相夷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似的，把面具取出来然后贴身放着。</p>
在青铜面具接触到他肌肤的时候，仿佛有一条大河流经了他一样。</p>
他的头脑里突然窜起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断情崖，红颜落。赵相夷不由皱起了眉。</p>
林妙香仔细地观察到了赵相夷这细微的反应，赶忙打断了他，“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你可以乖乖赶路了吧。”</p>
“当然。”赵相夷赶紧收好那些毫无意义的片段，他在林妙香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我们走吧，香香，我的亲亲娘子。”</p>
林妙香的脸几乎是瞬间就涨红了起来。</p>
先不说这里的通道那么窄，江玉案他们就紧跟在身后，单是江玉案他们厚重的内力就足以听清赵相夷说的那个称谓了。</p>
九九脸上露出了她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她暧昧地冲林妙香眨了眨眼，“公……老赵说的对，我们快走吧，亲亲娘子。”</p>
刻意地把最后那四个字拖得老长，九九露着那满口的白牙，歪着头等着林妙香的反应。</p>
知道九九在笑自己，林妙香干脆头也懒得转回去了，拖着赵相夷跑得比谁都快。</p>
在她的身后，九九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p>
她推了推身侧和她一样没有追上去的江玉案，有些担忧地问到，“他还没有醒？”</p>
“嗯。”江玉案低下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姜恨水，眼里满是懊悔与心疼，“他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的时间比较长一些。”</p>
九九没有立马答话，她口不择言地嘲讽到，“若是他一直不肯醒来呢？”</p>
江玉案，你要骗自己骗到什么时候。姜恨水已经不再是那个天天让你气到极点却越来越不舍得放开的男人了。姜恨水不会再醒过来了，不是不肯，不是不愿，而是不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