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香的胸腔剧烈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p>
凤持清冷冷道，“放手。”</p>
林妙香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p>
“放手。”</p>
这一次他没等多久，用力把林妙香的手甩开了，随之消失在屋顶。</p>
林妙香看着圆满的月，想起了以前率兵攻打北城时的那些个夜晚，赵相夷坐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弹琴的模样。那个时候虽然满心劳苦，可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冷。</p>
她窘迫地看着那只被凤持清甩掉的手，突然笑了出来。</p>
老赵啊老赵，是不是即使你记起一切来，我们之间还是变了。</p>
我明明说过，让你不要再爱我，可看见你这么冷漠地对我时，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地难过呢。</p>
我真的是太贪心了，想霸占着你的温暖，却又不愿给你想要的爱。</p>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想过的，都是索取，都是得到，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地为你付出什么。明知道你最想要的只有我有，我却一直不肯给你。</p>
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把你留在我身边。</p>
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死了，母亲被姜秋客抓走，最爱的人和我爱的人都成了一场笑话，老赵，我只有你了。</p>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要放开你。</p>
我是自私的，想要你。不仅仅是因为愧疚，还因为孤独。我只有你，你知不知道，只有你，只有你了……</p>
手里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经扎进了掌心，渗出了细密的鲜血。林妙香却感觉不到痛了。</p>
可是，真的没有什么，痛又何妨，痛了，人才会清醒。</p>
一只修长的大手抓过了她流血的右手，林妙香抬起头去，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她想笑，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p>
凤持清面色古怪地看着她，眼里的冷漠已经退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拔出了林妙香手里的银针，好看的眉毛在额间隆起了半座小山丘。</p>
“我……又伤了你。”</p>
他死死地盯着林妙香手里微小的针孔，长长的睫毛扇子一般安静地垂着。</p>
林妙香摇摇头，伸出另一只手，细细地抚平了他眉间的隆起，“没有，持清，不管是冷漠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没有错。你的记忆还不稳定，所以性格才会翻来覆去，以后会好的。”</p>
你没有错，我们之间，错的那个人，永远是我。</p>
凤持清不语，他握着林妙香的手微微用力，忽然，他低下了头，在林妙香的掌心轻轻吻了一下。</p>
沾之即离，但温软的触感还是让林妙香心头一跳，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p>
凤持清完全没有防备地任她从自己手中逃脱，他盯着林妙香有些泛红的耳际，脑海中闪过了一些零碎的片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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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心中一动，凑近了林妙香，“香香，还记得么，你说，如果有来世，要做我的妻。”</p>
林妙香惊骇地抬起头，直愣愣地落进了他黑得没有尽头的眼眸，试图在里面找到自己最为熟悉的温柔。</p>
半晌，她失望地别过了脸。</p>
林妙香僵硬了一个通宵。</p>
夜里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只梦见自己走在一片白茫茫的森林之中，一直很坚定很坚定地往前走，可仔细想想，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往哪里，又是为何如此执着。</p>
想不明白，也只有继续走下去。</p>
起来的时候看镜子，镜中人目光呆滞，眼皮下还有两圈浓浓的青黑色，一看了镜子，目光更呆滞。林妙香一怔，打了个哈欠，“大婶，你谁啊？”</p>
头疼得像要裂开了，刚迈回脚想回去睡觉，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响起。</p>
林妙香着实给吓了一跳，问道，“谁啊？”这后院里除了打杂的丫环，便只有她与凤持清二人，而在她印象里，凤持清从来不会这么粗鲁地敲门。</p>
没人回答，敲门声继续。</p>
林妙香又问道，“谁啊？不说不开门。”</p>
结果与刚才一样。</p>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精力开门，倒回去睡觉。最近老是失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