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是这个想象,封蜜也不敢想。
因为她无比庆幸,当时遭受这一切的不是她,特别是在拥有了现在的幸福以后。
她压根不敢想象,假如那是她,她又怎么能配的上霍行衍?
其实,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们口口声声高喊着道德谦卑,通常也只是因为自私的程度高低而已。
可假设她亏欠了刘心瑜,这些年来后者的种种行为,已经弥补了封蜜的愧疚,更何况封蜜本来就不欠她,只能说,她比刘心瑜幸运罢了。
“……”闻言,刘心瑜失色的唇瓣剧烈颤抖着,她用力的紧握着双手,却无法克制瞳孔里暴射而出的怒气,阵阵阴冷的气息从她身上透出。
当年的事件,她跟刘心瑜都是其中的受害者,那时,还是他们十二三岁的时候。
刘家与封家还是亲密的邻居,同住在一个地方,正因为是邻居,所以封蜜跟刘心瑜理所当然成为了闺蜜好友,如果不是那件事情,恐怕她们现在还会是亲密好友。
再狗血不过的事件,封家跟刘家都是豪门,绑匪潜伏已久,早就窥探上了两家的财富,于是便将目光放在了两个独身千金上。
那是很平淡的一天,她们从学校下课牵手回家,刚准备走向家里安排的车。
一辆面包车忽然袭至,将两人直接捞入了车里,的气息让两个少女陷入昏迷,也让两家彻底翻天。
绑匪将电话打过去,开口要敲诈一个500万,若是不给钱,就撕票。
两家都不会缺500万,只是身为高高在上的豪门已久,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刘心瑜的母亲做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在丈夫前脚带着500万去赎人时,她后脚报了警。
原本正准备交易还未到交易时间的两伙人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绑匪当即便取消了交易,并因为一时怒气,而将刘心瑜……就在他们准备将魔爪伸向封蜜时,警察的枪声响起。
那一刻,直到封蜜今时今日想起,依然心存侥幸跟淡淡的悲伤,那是她至今都不想回忆的过去。
而这,对于当事人的刘心瑜,又会是怎样的噩梦?
“这些年,你恨我,我知道,可是……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
名节这个东西对女孩尤为重要,倘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那么也就是过去了。
封蜜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会被人深扒出来,就如同一个血淋淋的伤口,那样大刺刺的展露在别人面前,那样的裸跟不堪。
那件事,封蜜不是当事人,她无法判断,倘若没有发生,倘若没有刘夫人的那个电话……或许,很多事到现在就不是这样。
“呵——”许是封蜜的话让刘心瑜想到了那个肮脏不堪的回忆,她冷笑一声,艳丽的妆容却遮不住满脸疲惫。
她的喉头剧烈滚动着,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突,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某种情绪,“……你知道,将我的那些事曝光给记者的人,是谁么?”她的声音沙哑,像是硬生生磨过石壁一样,破碎又嘶哑。
“……”
恰逢这时,服务生端着咖啡徐徐而来。刘心瑜猛然闭上眼,往常那嚣张跋扈的刘心瑜,在这一刻,忽然特别脆弱。
“两位,请慢用!”
服务生放下咖啡,封蜜礼貌的道了谢,心情却在服务生离开的瞬间越发沉重。
咖啡醇香的气息在空中流淌,封蜜没有动,只在靠窗的阳光里微微眯起眼儿。
刘心瑜忽然睁开眼,那瞳孔里爆射出仇恨的目光,像是一只利箭,直直的刺入封蜜的心里。
“是乔司宇,是乔司宇!”她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唇角那讽刺的笑意特别扎眼。
因为音量骤大,咖啡厅里其余几个顾客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来。
乔司宇?乔司延的哥哥?封蜜不敢置信。
不过,她之前也怀疑过,刘心瑜的这桩事件因为丑闻,而被刘家刻意压了下去,鲜少有人得知,却偏偏在乔司延退婚后爆了出来,这时间点巧合的有些奇怪。
“很意外?”刘心瑜斜挑了半边唇,嘲讽的看着封蜜那仿佛被雷劈了般的表情,“这有什么可意外?乔司宇是乔司延的哥哥,弟弟退婚,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对乔家的声誉大有影响。乔司宇重利,像他那样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允许乔氏出事!?”
她说着,低头拨弄着红色的指甲,意味不明的笑,“所以,为了让乔家的声誉不受影响,为了让乔氏的股票稳定,为了让我们刘家不能对付他乔家,牺牲一个女人的声誉,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