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肃还要再说什么,但对上男子似笑非笑的面容时,连忙噤声,生怕被开罪。
顾淮之骨节分明的手捧着毫无瑕疵旳白玉盏,指尖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竟不知是白玉盏好看,还是修长如玉的手更胜一筹。
这些日子他睡得时辰越来越短,此刻头疼的厉害。想来是气的,以至于此刻神志愈发清醒。
他凉薄的唇动了动:“滚。”
长肃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忙恭声退了出去,刚将房门掩上,就瞧见提步而来的长风。
长肃漠然而立。
长风正要入内,却是眉心一动,察觉不对。
他脚步一顿,朝长肃走去:“已让人联系了暗七,世子妃还未传信过来?”
长肃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是。”
长风突然就不想进去了。
他怕。
这样下去不行啊!受折磨的都是他们这些人。
“你倒是催催啊!”
长肃却是皱着眉,他对顾淮之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我觉得主子这几日脾气不好,不是为了世子妃。偏我信了你的邪,险些被你诓了去,我适才提了提,也不见主子动容,他是有胸襟抱负之人,怎会如此据于情爱?”
长风:???
你确定?
呆子!
长风被逗笑了:“那你说说,主子想的还能是什么?”
“定然是朝中如何布局!”
长风: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主子该想的早就想了。
他挑剔的上下扫视长肃一眼,正要说什么,只听‘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男人神色不耐。
“你们。”
他笑了笑,眼底凉如水。一字一字问:“当我聋?”
长肃立马恭维:“主子好耳力!”
这缺心眼的!
长风一个哆嗦。连忙将刚得到的消息汇报:“周楠去了池府。”
顾淮之神色稍霁。
光线有些刺眼,他抬起高贵的手遮了遮,静默片刻,眯了眯眼:“独独寻上池彰有什么意思,去!帮他一把送几个人过去。”
“是!”
街上路人零星,人心惶惶,临安城上下皆不敢松懈,将军府的人只进不出,生怕还留有隐患。太医守着。也才将将控制疫病不曾外泄。
但依旧得防。
世人舒了口气的同时,药房的药囊也跟着一并售空。或悬挂门户,或佩戴身前。
都说正气健旺,邪不能侵。
挨家挨户仍旧极少出门,院中日日煮着艾草或煮水饮下,或点燃四处熏上一熏,生怕这病再度袭来,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正因如此,坊间出现了一句话,如当头一棒,却更能让人醍醐灌顶。
——天降大祸,必有冤情。昏君继位,残害忠良。
是了,如今是百姓的冤!
十余年前,靖王谋逆一事。当时,临安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