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初歆是易霖傍晚时分,亲自来接的。
许是成了亲,有人打点,阮蓁总算没在他身上瞧见洗的发白,短了一截的衣袍了。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捏着两个金元宝。
他打了声招呼后,眼珠子一转,不打算做人。寻了个地儿坐下,阴阳怪气啧啧道。
“顾淮之这人脾气臭,可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这临海人蛮横,若他受了伤,被那里的姑娘如山贼般押入山洞强粘着,那他就对不起阮妹妹你了!”
“这此出远门,你这边如何,他能通过暗卫了如指掌,抵多便是知道的慢了些,可他那里如何,你顶多只能听到一句无恙。”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戚初歆当下斥:“你浑说什么!”
易霖安抚她几句,转头语重心长,就差立誓:“阮妹妹,我就算豁出去这兄弟情,也定会站在你这边。”
他就见不得顾淮之挖空芙蓉树,而他只配被赶出来的份。
阮蓁安静的听着。
“是么?”
“这自然不会有假!我易霖是对事不对人。”
阮蓁冲他一笑。
易霖:!!!他已经能预料顾淮之回来的焦头烂额了!
送啊!他倒要看看顾淮之下回还能送什么!
就在这时,阮蓁却将素白的手附在戚初歆手背上,她稍稍蹙了蹙眉,像是伤感,嗓音也多了份脆弱难折。
“初歆,你回来住几日。”
易霖:???嗯!你男人走了,抢我媳妇?
“我只要想到夫君会被蛮夷女子看上,我心里不得章法便慌乱的很,若有人能陪我说话,是极好的。”
易霖:???你身边伺候的不是人吗?
他正要出声,就见戚初歆激动的反握住阮蓁的手,一锤定音:“好,我不走了!”
易霖:搬起石头,脚好痛。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被打断。是戚初歆认真的口吻。
“正巧我不喜那桑姑娘,即便她在府上待不了几日,就能在临安置办好府邸搬过去。可她性子实在难处。偏偏是客人,不得怠慢。”
“夫君,你该回去了。”
“......”
男子的背脊垮了几分,他向来能屈能伸,连忙改了适才所言。
“我胡说的,顾淮之这人最是喜洁,哪有几个人能净的了他的身?那些怪瓜裂枣又怎么能和阮妹妹相提并论,你可万不能当真。”
阮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是么?”
易霖重重点头。
“那你适才在诓我?”
长肃一凛,随即掏出一本册子,取出袖中藏着的墨笔,一笔一捺不敢有半分懈怠的记着。
他的动作有些许诡异。偏偏身边的人习以为常。
易霖没忍住走上前探了一眼,就见到一行字。
——朽月十三,酉时二刻,易公子辱主子名声,离间夫妻情分,罪不可恕。
他失声:“你这是作何?”
长肃瞥他一眼,冷漠道:“自然是给主子瞧的。易公子,保重。”
易霖眼前一黑。
好一对豺狼虎豹的夫妻。
阮蓁到底只是吓唬易霖,没有真的留戚初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