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笑着重重的点了头:“嗯!苏哥哥,治好!”
常子瑜与苏哲相认之时有问过苏哲怎么变了容貌,又怎么身体变得那么弱,但被一句总归是活下来了给带过去了,先前听到削皮挫骨,让他心狠狠揪疼了一把。虽然他知晓苏哲病得很重,却没想到重到了随时都可能死的地步,再听到完全是因为苏哲不遵医嘱,他用尽了全力控制了情绪,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却是似乎很平静的对着萧景宁道:“景宁,你和我说说,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景宁瞄了苏哲一眼,也不管他使的眼色,淡淡吐字:“火寒。”
“火寒?”常子瑜顿时面沉如锅底,看向苏哲的眼里满是疼惜,亦有着指责,吐出的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所以,你来金陵就是拿命来玩?好不容易活下来,就是为了糟蹋自己身体的?”
苏哲沉默不语,但他的眼里,分明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弟兄,身上有傲气有傲骨,但只要认定了,便绝对的重情重义,你的命便是他们拼尽全力保下来的吧?”萧景宁眼里一阵恍惚,前世的林夙,可不就是在战场上和兵将们一起拼杀么?她淡淡的言语中带着说不出的沉重,“可是保下来之后呢?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想着的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至于活下来后呢?我知道,你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因为你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那时的情景。”
苏哲定定的看着一处,闭了闭目:“逝者不强求,生者却不能遗忘。”
萧景宁道:“这些年来,让你坚持下去的,便是那一把火里,埋葬着的七万忠魂,是吗?”
“是。”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对自己好一点,”萧景宁直直的看入苏哲的眼睛里,“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便是对生者逝者的最大安慰。你原来怕时间不够,所以那么疯狂的透支着自己的生命,我也怕时间不够,所以拼了命也要在那天之前,把这针法研究出来,可是现在你和我说,你不想昏睡着,即便那只是半个月。你以为这样,你就对得起他们,对得起……”萧景宁看了飞流,宴大夫,常子瑜,以及站在门口的黎刚与甄平,“他们,又对得起……我么?而且,我们能认出你,你以为七哥他就认不出你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了他确定了是你以后,你却再一次永远的离开,得而复失,你想过他会如何么?”
萧景宁缓缓走动着,眼睛未落到实处:“若是没有办法让你好起来,那么你的心愿我们所有人都会尽全力帮你达成,但现在,既然可以让你好好的活着,我相信,他们更希望你能陪着他们久一点。那件事情,我们依然没有人会阻止,那是很多人共同的期望,而你,还在那期望之上。”。
常子瑜点头道:“小殊,你若真当我是你兄长,就听景宁的。”
在所有人希翼的目光中,苏哲艰难的点下了头,让在场众人皆是泪盈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