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兄他呀……”萧景宣面上带了笑意,“他是个至诚君子,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兄长。”
“那一年我十七岁,父皇给我赐了府邸,便是献王府,”萧景宣笑容越来越深,但眼里却尽是水光,“我开心的亲自跑去了皇长兄的祁王府,邀请他来献王府观礼,那时候皇长兄明明被政务缠身忙得要死,却还是答应了我。”
萧景宣开府是在阳春三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那时候萧景禹虽不是太子,但梁帝已经将大半的朝政交给了他,而他将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让众朝臣心服口服,是以朝堂之上没有第二种声音,梁帝也是欣慰的看着,这是他的儿子。朝堂越来越清明,大梁也开始步上了他们曾经想要的海晏河清的路。所以梁帝将越来越多的朝政扔给了萧景禹,连同儿女的教育也扔给了他,长兄为父嘛,让萧景禹忙得脱不开身,而他高高兴兴的跑去林府和言府找林燮和言阙小聚。
所以萧景禹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观礼他开府,萧景宣是比得了梁帝的夸奖还高兴。所以他一丝不苟的跟着礼部的唱礼走,每走完一个程序,他就看一眼萧景禹,得到他鼓励的眼神又继续下一个。待所有程序都走完,便在献王府开了席,萧景宣跑到萧景禹跟前,抓着他的手紧张兮兮的道:“皇长兄,您可一定要吃过了再走!”
萧景禹拍了拍萧景宣的肩,笑道:“景宣,既然开了府,那就是大人了,从明日起你也要开始上朝,我与父皇提议,给你在户部安了个差事,你要好好做事,行事需三思而后行,断不能像往日一般毛躁。”
“我第一个差事便是皇长兄向父皇求来的,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终于能为父皇和皇长兄分忧了啊……”萧景宣眼里的水光忽然就变成泪滴落了下来,“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大梁朝堂和现在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那时是真的吏治清明,整个朝堂兢兢业业,公正廉明,不像现在……现在……”
“现在的局面,”萧景宁见萧景宣哽咽得说不下去,便淡淡接过了话,“不是你与五哥争权所造成的吗?”
萧景宣摇摇头,“景宁,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那时候父皇忽然就立了我为太子,没有任何征兆,母妃她原本和我一样怕的,可这时候,父皇又将景桓封了亲王,父皇对他另眼相看。母妃就慌了,然后她说既然已经被立为了太子,这位置就一定要保住,因为被废了的太子,下场都不会好,又与我分析了皇长兄这件案子,母妃说,因为皇长兄威望太高了,高到盖过了父皇,所以他必须死。我身为太子,只要大体上过得去,最好能够与皇长兄的做法完全相反,只要不犯大错,父皇就会保住我这个太子。”。
“所以你就开始贪图享乐,开始贪财如命,因为皇长兄教导的,与这个不同。”
萧景宁面上没有什么,但心里却不得不赞那幕后者的手段高明,制造了一个赤焰案,扳倒一座贤王府和帅府,还把锅扔给了帝王,顺带着就将原本被皇长子教导得好好的皇子们给弄得与先前完全不同,以至于已经有着强国之势的大梁,在那之后止步不前不说,还渐渐落后。可是梁帝根本就和他们所想的不一样……所以当他们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而如果幕后人对梁帝足够的了解,那么梁帝瞒的过所有人,却瞒不过他,那现在四哥出局,五哥的对手换成了七哥,七哥的处境恐怕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