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难师太道:“你用这路掌法伤过多少人?”
太后道:“我晚辈生长深宫,习武只为了强身,从来没伤过一个人。”
韦小宝心想:“不要脸,大吹法螺,不用本钱。”
只听她又道:“师太明鉴,晚辈有人保护,一生之中,从没跟人动过手,今晚遇上师太,那是第一次。晚辈所学的武功,原来半点也没用。”
九难师太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功,也算挺不差的了。”
太后道:“晚辈是井底之蛙,今日若不见到师太的绝世神功,岂知天地之大。”
九难师太唔了一声,问道:“那太监海大富几时死的?是谁杀了他的?”
太后道:“他他逝世多年,是年老病死的。”
九难师太道:“你自身虽未作恶,但你们满洲鞑子占我大明江山,逼死我大明天子。你是第一个鞑子皇帝的妻子,第二个鞑子皇帝的母亲,却也容你不得。”
太后大惊,颤声道:“师师太,当今皇帝不是晚辈生的。他的亲生母亲是孝康皇后,早已死了。”
九难师太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你身为顺治之妻,他残杀我千千万万汉人百姓,何以你未有一言相劝?”
太后道:“师太明鉴,先帝只宠那狐媚子董鄂妃,晚辈当年要见先帝一面也难,实在无从劝起。”
九难师太沉吟片刻,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今日我不来杀你”
太后道:“多谢师太不杀之恩,晚辈今后必定日日诵经念佛。那那部佛经,请师太赐还了吧!”
九难师太道:“这部《四十二章经》,你要来何用?”
太后道:“晚辈虔心礼佛,今后有生之年,日日晚晚都要念经。”
九难师太道:“《四十二章经》是十分寻常的经书,不论哪一所庙宇寺院之中,都有十部八部,何以你非要这部不可?”
太后道:“师太有所不知。这部经书是先帝当年日夕诵读的,晚辈不忘旧情,对经如对先帝。”
九难师太道:“那就不是了。诵经礼佛之时,须当心中一片空明,不可有丝毫情缘牵缠。你一面念经,一面想着死去的丈夫,复有何用?”
太后道:“多谢师太指点。只是只是晚辈愚鲁,解脱不开。”
九难师太双眼中突然神光一现,问道:“到底这部经书之中,有什么古怪,你给我从实说来。”
太后道:“实在实在是晚辈一片痴心。先帝虽然待晚辈不好,可是我始终忘不了他,每日见到这部经书,也可稍慰思念之苦。”
九难师太叹道:“你既执迷不悟,不肯实说,那也由得你。”左手衣袖挥动,袖尖在她身上一拂,遭封的穴道登时解了。
太后道:“多谢师太慈悲!”磕了个头,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