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炒烹炸,薛澈似乎想把厨房里所有的食材都做熟,如果不是薛冬至和李瑜两人硬拽他出来,估计这顿饭要放到晚上吃了。
“先盛一碗饭垫垫底,空腹饮酒伤身!”薛澈坐到桌边,瞪了一眼端起酒碗的孙子说到。
虽然嘴上说着黄酒不好喝,不过爷爷回家,还是让薛冬至兴奋的想先陪着喝点酒,听到老爷子吩咐,他只好灿灿一笑,连忙拿了三个小碗去盛饭。
“爷爷”
“食不言!”
嘴里塞得满满全是米饭,薛冬至鼓着腮帮子刚张嘴,就又被老爷子呵斥一声,只好缩缩脖子大口吃饭吃菜。
一旁吞咽着饭菜的李瑜,对于每年秋天,薛澈都去津门而年前回返,他也很是好奇,尤其是今年,他竟然发现老爷子功夫惊人。
不过看到薛冬至频频被老爷子呵斥,他也只能努力压下心里的疑问,加快吃饭的速度,好和老爷子仔细聊聊。
刚才交代自己和薛冬至这几个月行为的时候,李瑜提出过交换秘密的条件,老爷子当时可是默许过。
吃了两碗米饭垫了肚子,李瑜和薛冬至都眼巴巴的看着薛澈,不过老爷子却不慌不忙,还在细嚼慢咽。
又过了半天,老爷子终于放下手里的饭碗,端起了黄酒,两人见状也连忙端起酒碗,和老爷子轻轻一碰,然后喝了一大口。
放下手里的黄酒,李瑜就想张口询问,却见薛澈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炒鸡蛋细细品味,李瑜瞄了一眼薛冬至,想看看自家兄弟,是不是能挑起话头。
谁知被呵斥的多了,薛冬至现在也学聪明了一些,虽然能看出脸色急切,不过再也不敢多话,而是乖乖的等着。
“哎食不言寝不语是古话,对咱们身体是有好处的,不过现在饮酒,倒是可以聊聊。”看到两个后辈憋的难受,薛澈放下筷子笑笑说到。
“爷爷,在省城的时候,您嘿嘿哈哈”一边说着薛冬至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两个架势,然后继续追问:“我都不知道您会这个!”
看到薛冬至摆出的两个功夫架子,薛澈轻轻摇头笑了一下,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慈爱,他语气和缓的说道:“这是咱薛家家传的功夫。”
“噗”
本来笑吟吟的看着薛冬至耍宝的李瑜,刚刚端起酒碗轻啜一口,听到薛澈的平淡的回答,一口酒便被喷了出来。
“家、家传?!”正在摆架势的薛冬至,更是嘴巴大张,一副怀疑耳朵出了问题的样子。
对于两个小家伙的惊诧,薛澈表现的十分淡定,他轻轻的夹起一片红肠,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似乎在品味龙肝凤髓一般。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薛澈才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端起酒碗呷了一小口,等他抬起头时,眼里有一丝淡淡的哀伤与追忆。
“身如桅杆脚如船,伸缩如鞭势如澜。神藏一气运如球,吞吐沾盖冷崩弹。临敌如游鱼戏水,出手似弹灰抛锤。彼若抢来我先去,忽成铁楔入脊髓。”
老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原本清亮的双眼渐渐失去焦距,似乎看透时间的长河,看到久远的情状。
六十年前的津门龙蛇混杂,西洋人、东瀛人、军阀、黑帮、会道门,都想在这里分一杯羹。
中山先生建立的国术馆也坐落于此,原本强国强种的国术馆,因几代大师的先后离世,渐渐衰落。
一个阴云密布的秋日午后,华夏最后一个公认实战大师李存孝的追悼会上,所有国术馆的教师、学徒都神色黯然。
“太极、八卦哎,现在连形意也没有宗师了啊。”
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在追悼会现场悠悠响起,所有人的脸上更加失落,没有人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因为这是事实而已。
天南海北的拳师们为了送李存孝大师,在追悼会上摆开场子互相搭手,李大师一生坚持“拳术普传”。
在他的追悼会上,各门各派的拳师用出自己的真功夫,互相交流较技,大师的在天之灵应该很是欣慰吧。
“嘭!”的一声闷响,一个高壮的大汉,被和他“搭手”的一个汉子推飞在地。
“嘶”
看清摔在地上的大汉,围观的人群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形意门富庭秋的入室弟子黄智廷。
“你这是什么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