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那个人,确实不受我的‘守望者’的影响……哎哎,慢着,乔伊斯老师,那个人会不会是……”大个子本来嘻嘻哈哈的的轻松语调带上了一些紧张。
老头听闻此言,神色一变,马上说道:“我宣布,任务有变。范宇,不用担心我们,你在的地方光线很亮,让影子回去保护你自己。还有你,塞林格,我现在授权,你可以超载使用巫术和轻武器。任务目标从回收巫印变更为猎杀目标,然后是把那个跑进去家伙给找出来,并且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老头冷静地下着命令,即便如此,他的额头上也渗出微微的汗珠,心里默默骂着情报科:“goddanit(该死的)……星省三这个家伙,他不是说这次的新学员肯定不会出现在闹市区吗?回去了一定要把这个老酒鬼的的酒柜砸了!”
“我操……”林和甫闯进厕所里大口喘着粗气,粗暴撕扯开的衣服几乎全被自己的冷汗浸湿。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里还带着几丝快要哭出来的惊慌,今天似乎是自己命里注定的倒霉日——被赶出家门,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印痕,还有被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里,见到没有影子的红头发鬼和狼人……他举手捂着自己的头,无法平息的颤抖的身体和压抑不住的想要呕吐的剧烈紧张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甚至开始走马灯一般浮现自己过去22年的平凡的日子,自己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呀呼!乔伊斯老师!你早就该授权我用武器啦!让你看看德克萨斯牛仔的绝活!”外面传来大个子嗷嗷乱叫的声音,过了没多久,街道上传来三声清脆的枪响,狼人的苟延残喘的呼啸声也消失了。
没多久,伴随而来的还有老头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声音一直平静如水的老头像是海啸一样怒吼了起来:“塞林格!youidiot!你这个白痴总共就带了六发!你一下就打出去三发!混账败家子!”
“哈哈哈这可是老师你亲自下的命……唉唉别!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师弟吧!”大个子似乎是想要转移话题,又像是真的担心红发少年的安危。
林和甫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喉咙里想要干呕的欲望越发强烈。可正在此时,一缕细小的影子,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这个禁闭的卫生间的影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林和甫嘴巴微张,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景象吸引了过去,或者说,被吓呆了更准确一些。
一团火焰一般漂浮的黑色影子倒映在他收缩的瞳孔里,还有不知何时打开的卫生间的门,和门口站着的那个人,红色的头发上沾染着细密的微小水珠,脸上凝固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感。
“你没事吧?别担心,我们是来……呃?我们是来干嘛的?不管这些了,我叫……啊等等。”红发少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掏来掏去,掏出一个陈旧的小笔记本,还得意地向林和甫扬了扬,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是在邀功或者求夸。“嗯,没错,我叫吴范宇,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林和甫像是在喃喃自语。
“嗯,回家。”红发少年脸上露出天真的微笑,钻出来两颗调皮的虎牙,清秀的脸越发像个女高中生。
卫生间外哧通哧通的脚步声和拌嘴声由远及近,“范宇,他没事吧?”异口同声的一老一少的声音,随声而来的是一个干巴的老头和在走廊里头几乎要顶上天花板的大个子。
林和甫看着三人盯着自己的目光,一阵头晕目眩,无力感从脚底涌上头顶,一阵天旋地转后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模糊感觉到似乎又一张温柔的网将自己包围。
“妈妈?”林和甫无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