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赵氏部族所在地,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这场熊熊山火足足少了七天才完全扑灭,之后两周各种警察穿梭火场让张帆本无法靠近。
直到两天前报纸上官方认定这场山火为雷击火,于是撤了警力,只加强了一些防火宣传,才让张帆阳有进山的机会。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张帆阳这辈子度过的最悲惨时光,身无分文的他好在有这一身行头,虽然脏臭了点,却不时能得到些剩饭零钱,让他不至于饿死在路边。
这期间他还想办法给自己养父母打过几次电话,但电话那头的空号提醒让他的心越来越沉。
想到之前听到那群匪徒对话中提到的传信人,张帆阳确定是赵氏部族里出了个外姓叛徒,也不知道自己养父母会不会遭受无辜牵连,这也让他进山找证据的心更加迫切。
可等他凭着记忆再次来到曾经的那个小村庄,却完全傻了眼。
从前绿树掩映轻恬淡雅的村庄早就没了踪影,别说是尸体,就连一块砖瓦都没发现,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生活在这里过一样。
好在满山的墓碑还在,虽然残破如经历了百年沧桑,但好歹让张帆阳确定了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不是做梦。
一路飞奔上山顶,看着眼前的石亭一阵发楞——这里的结界居然被破掉了,而石亭中早已没了药液和尸体的踪迹。
张帆阳咬咬牙,从脖子上摘下那块警察唯一留下的玉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门,直到再次见到那半池子透明液体才缓缓的吐了口气。
坐在密室里静坐了将近一个时辰,张帆阳终于想通了目前的情况。
看现在这架势,那前来灭族的人必然是大伯所说的驱邪界有关人士。
这么干净利落的灭证手段更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现在就算他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警察肯定也只会当他是精神病抓起来而已。
难道要凭他自己一个普通人去和那些人对抗?
衡量再三之后,张帆阳决定先回老家找自己养父母,既然他们曾与赵氏族人有联系,也许现在找他们商量才是正道。
打定主意后,张帆阳去秘籍室里挑了一本道术入门揣在怀里,再没发现任何有帮助的东西后,他揣着那块玉再次回到了镇上。
这一次他跟着流浪汉学了些乞讨的本事,连要了一个星期的饭,才勉强凑够钱洗了个澡买了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踏上了回家的路。
没有了身份证件,张帆阳只能搭乘各种私家客车往老家赶,临走时流浪汉掏出了所有的积蓄却也只够个车钱。
忍饥挨饿的好不容易熬到老家,张帆阳却遭受了更大的打击——他那曾经跟养父母住过的房子早已人去楼空;他们以前说过的单位查无此人,甚至连姓名身份证在公安局都根本查不到。
更加诡异的是,他自己的身份信息也消失无踪,好像这一家人根本就没在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无助的张帆阳连夜赶去姑奶奶的故居,却被仿佛根本不认识他的村长带人给赶了出来。
东北深夜的寒风中,张帆阳跪在姑奶奶曾经埋过的坟地边放声大哭。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从一个普通大学生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可哭过之后,他又抹着眼泪做了个决定,先把生死不明的大伯那边放一放,找到自己养父母才是最要紧的。
为了重新开始却又不想完全忘记过去,他化名张帆阳,一边捡废品打零工艰难度日,一边不断查找养父母线索。
谁知父母没找到,却等来了一个“熟人”。
这天他在一个小饭店的后厨给人洗碗。
中午人多时老板以二十块钱一小时的价格临时征用他做起了传菜工。
接近一点左右,门外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高个子虽然不认识,可矮个子那贼眉鼠眼的脸,让已经习惯张帆阳身份的他噩梦再次苏醒。
好死不死的,那二人的菜居然让他去端,要不是菜盘够深,估计端到桌上已不剩几根了。
放好菜转身要走,却被他俩的对话吸住了注意力。
只听高个男小声的询问道:“兴盛小区那俩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