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过夺躯怪,张迪对它的叙述可谓活灵活现。
“你这样子真像是那些吟游诗人们……咳咳,嘴中传唱的反派。”黑羽快斗不屑嘲讽道。
“反派?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听到这句污蔑,张迪颇为好笑。
老头圣武士因公殉职,为维护秩序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谋求财产的赌场老大被黑吃黑,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你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法师,为什么非要招惹我?
“某些人真的是自以为正义很久了……”张迪嘲讽道:“我本来只想在家中安安静静的生活,真是一系列的事件找上门来!先是莫名其妙的冒险,又是莫名其妙的书,又是莫名其妙的神殿和邪神,最后,又是莫名其妙的黑吃黑!最不莫名其妙的,居然还是我打定主意去闯关!”
张迪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反复吸了几口气,止住肚子上的疼痛。
感到肚子上的伤口稍微好上一些,他才接着道:“听着,我没那么多大道理跟你讲,现在我只想跟你问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袭击我?那个宝石?”
“……宝石!那里面有着我父亲的灵魂!”
提起宝石,黑羽快斗神色激动,重新挣扎起来。
“不要动!”
张迪从腰包中拿出一串白金项链,上面镶嵌的正是那块“命运之石,潘多拉之心”。“你是说,你袭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宝石?”
“……我根本没打算袭击你!”他无奈道:“我只是想确认那东西是不是在你的身上,然后……”
想到对方的怪盗身份,法师了然道:“然后把它偷过来!?之后?如果你那敬爱的督查长官从秩序境复生,被人施展法术重新活过来的话,我想他肯定会活劈了你这个小偷!”
“……是,没错。”黑羽快斗没尝试争辩。
职业习惯作祟,这些年寻找宝石遭受到的挫折已经让他认识到,靠祈求和善良根本不可能获得他人的帮助。
“这次是我栽了……但我仍然希望你能放我父亲自由。”黑羽快斗眼睛上飘起水雾。
“老大,他有些可怜啊。”灰魔蝠在旁边玩着玻璃球,听到黑羽快斗的话帮腔道:“你还是给他个痛快吧,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听到阿什的吐槽,他不由在内心中回应吐槽道:“我是那么弑杀的人?”
“很显然,是的噢,我那小心肝都快看不下去了,残暴的魔王迫害着为寻找父亲灵魂的勇者……啊哈哈哈!这笑话真好笑!”
“还是你更没心没肺。”张迪脸色不断变化,差点笑出声来,还好腹间的伤口刺痛了他。
伤口现在不好处理,得等审讯完毕再进行治疗。
从与魔宠的聊天中回过神来,他继续同对方沟通道:“呦呦呦,都哭了?我一向信奉等价交换,你对我有敌意,并且伤害了我,却还想要我手中的东西……不知道你愿意为你父亲出价多少?”
“……我没钱。”黑羽快斗无奈道:“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乃至于我的灵魂!我只希望我的父亲能够从无尽的囚禁中解脱出来……”
“很感人,但你没钱的话,却让我很难办。”张迪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你在此处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我知道你应该有一套房子,如何?”
“它现在是你的了。”黑羽快斗痛快承认道:“我们现在就签协议,我可以向契约之神发誓,你放了我的父亲就好。”
“这远远不够。”张迪道:“要释放你的父亲,就必须摧毁锢魂术的载体宝石。这可是至少价值两千枚金币的宝物,更有一个灵魂在里面,我想它可以在下层界卖个好价钱。”
灵魂是下层界的通用货币,同时也决定了下层界的诸多事物:它是能源,也是生产工具,是人口,是实力。魔鬼用灵魂多寡作为升迁的业绩考核指标而非是财富之神的货币,后者在魔鬼们的眼里只是一种物资。
“那我再附送你一条消息……”黑羽快斗自信道:“那宝石价值……不止两千金币,而是至少五千枚金币。”
张迪一挑眉,好奇道:“我还没见过你这样谈判的。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也允许你暂时欠账,来赎回你父亲的宝石。”
虽然他伤害了自己,但有钱不赚是傻瓜。
“……我没办法赚那么多钱。”他虽然是法师,可他并不是一个印钞机。
或许他可以成为一个每天被关在房内,被人亲切称为“卷轴工人”。当然,这个职业还有个俗名,曾经被广泛叫做”写手”。
“你是个怪盗。”张迪暗示道。他其实有些奇怪,怪盗这么多年行窃,应该会积累不少财产。
但他不知道的一点是,对方每次都只偷盗宝石,并且会在事后将宝石原样奉还。这也是他被称之为怪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