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暮霭沉沉,天空突然窒息如一缩小千亿倍的窄小空间。
“红妆,天怎么突然黑了?”
“小姐,天这样阴霾深沉,是不是要下雪了?”
“红妆,去点燃蜡烛,只管啰嗦什么。”令香嵇的声音永远那么冰冷淡漠。
红妆应一声,在黑暗里摸索到一支蜡烛和打火石,嗤的一声点燃了,光焰颤微,一阵微风,噗的又诡秘般熄灭了,一切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红妆不得不重新拿起打火石,再一次打燃了点上蜡烛。
蜡烛点燃了,屋里光焰异常明亮,将每个人脸上都照得粲然生辉,灯花烂漫四射,光焰摇曳,顺疾又幽然自灭。
红妆咦的一声惊叹。
“红妆,怎么了?”
“小姐,点不燃蜡烛!”
三人正惊疑,一股奇香直袭鼻底,那异香如同山洪顷刻间覆没整个院子,房屋里。
——好熟悉的奇香,让人微微熏醉,神智痴迷。
“麝香!”
令香嵇轻呼一声,忽然提足奔向院外,身体轻盈而欢快,情绪激烈而奔放,这一刻等待太久,所有的压抑得到释放,令香嵇奔到院子里对着漆黑的夜呼喊:“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娘,你怎么了?”令浓彩大吃一惊,脸色骤变,跟着其跑出去,在令浓彩的记忆中,娘永远端庄威仪,冰冷绝艳,孤冷若仙,怎么会有如此痴痴颠颠违和的行为,对着黑暗中惊呼:“娘!”
红妆跟着跑出来,也是惊异万分,恐惧万般:“主母,你怎么了?”
漆黑的院里声息如弱,万物皆冻僵一般,令人窒息绝望。
红妆嗅了嗅鼻子,道:“院里哪来这般浓郁的麝香味,小姐,你闻到了吗?”
令香嵇在黑色里猛然回头,恨恨地盯着红妆的方向:“多嘴。”
红妆被吼,沉言无声,令浓彩道:“娘,是麝香味啊。”
令香嵇在黑暗里眼睛一红,珠泪滚滚落下,待要再吼令浓彩和红妆,喉头一塞,哀哀再无一言。
令浓彩、红妆在黑暗里看不清令香嵇的悲伤。
红妆忽然想到什么,道:“我想起来了,那日主母叫我上街市去药房买药,遇着那奇怪的戴斗笠之人,身上正是这浓浓奇香。后来还被这人带歪到了迷情谷……”
“哎……”令香嵇再也承受不住来自内心的崩裂,凄然一声,摇摇欲堕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