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能让二师兄都忌惮的东西……
不多。
“你以为他严守诺为什么是大师兄?”二师兄语气依旧清冷,没有叹息,思绪却似乎又飘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深夜。夫子将他二人带至楼外楼前,风雪如刀,那座邪异的三层小楼里传来令人心胆俱碎的嘶吼。
夫子说。
谁能带着他的木剑走进这座小楼,谁就是大师兄。
于是。
他退缩了。
面对那楼里的嘶吼声畏惧不前。
然后,他看到那个眼睛很大,一脸严肃甚至有些搞笑的小光头,拿起夫子的木剑,走进了那座三层小楼中。在风雪漫天中,那扇低矮的小门如同恶兽一般吞没了他的身影。
于是,那令人胆惧的嘶吼声消失不见。
而后山,却多了个光头大师兄……
摇了摇头,二师兄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他的心中只有剑,大师兄的心中却有佛;他不讲道理,大师兄本身就是道理……
即便骄傲如二师兄,也不得不承认。
那个人当得起这一声大师兄。
看着二师兄趿着木屐洒脱无比的进了屋,三师兄站在院子里,等一阵风来,情不自禁的学着二师兄的样子摇了摇头,喃声道:“大师兄……”
“大师兄!”
看到大师兄又要落子,六师兄站在一旁连忙嚷了一声。虽说他不太精通围棋,但即便是这样他亦是看出来了,大师兄的棋是真的臭!
“啊?不能下这里的么?”大师兄被吓了一跳,看着六师兄摸了摸光头,轻轻地皱着眉头,手中的白棋下意识的挪到了另一个位置:“那这里?”
“大师兄!哎!”
燕寻抽搐着嘴角,提醒道:“六师兄,观棋不语真君子。”
六师兄无赖般翻了个白眼,回道:“我本身也不是君子!君子是你八师兄那样的,你见过有君子像我这样的么?”
燕寻语塞。
“我下这里了。”大师兄突然出声,手中的白棋落到棋盘上,发出一声清响,紧接着,便伴随着六师兄的哀嚎声:“大师兄!不能下那里啊!”
燕寻笑眯眯的落子,提起几枚白子,慢悠悠的说道:“起手无回大丈夫,大师兄你又输了。”
“啊?”
大师兄仔细的看了一遍棋盘,放回手中的棋子,无奈的摸了摸光头:“怎么……我之前明明看白棋很厉害的啊……唉……”
“围棋有哪里分什么厉害不厉害,主要是下围棋的人厉害,小师弟的段位比你高了不止好几层呢,大师兄。”六师兄哀叹了一声,伸手提起琴匣背在身后:“走吧,小师弟。”
“小师弟?”六师兄看着坐在棋盘前深眉紧锁的小师弟,不由得再次轻唤了一声。
“原来如此。”
沉吟了半晌后,燕寻缓缓站起身对着大师兄深施一礼:“多谢大师兄为我解惑,燕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