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秉廖师兄,就,就在山下。”
那小道士咽了咽口水,低垂着目光,扬起袖袍向山下指去。
廖狂点了点头,那双阴森凌厉的眸子缓缓向山下扫去,果然在那解剑石旁看到一名穿着磊落青衫,面容姣美如同女子的少年。
廖狂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是夫子的徒弟,我等便不可怠慢,且先叫他上来一叙。”
燕寻脖颈微冷,缓缓转过头,蓦然对上了一双阴森犹若幽邃枯井的眸子,皮肤上的汗毛骤然耸起!那种感觉,宛若被一只毒蛇盯上了,那对寒光凛凛的毒牙就悬在你的眉心!
“这位……燕居士!我师兄邀你上山叙话!”
小道士那颤颤巍巍的声音在山坳间回荡,燕寻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站在山道上的那名道人一眼。黑白两色的道袍如云般浮荡,带有太极图案的道冠高高的竖起,露出一张古朴方正的脸。
仿若方才那道令人心悸的目光只是个错觉……
越过解剑石,越过一路郁郁葱葱的松柏,沿着登山石阶走了大概百息时间。燕寻缓缓走到了两人面前,站定后轻轻一揖:“稷下燕寻前来送信,还请师兄代为通秉。”
“信呢?”廖狂淡淡的扫了一眼燕寻,下巴轻轻抬了抬,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腰间那冰冷的剑鞘。
“信要交给张真人。”燕寻抬起头浅笑道。
“锵!”
“锵!”
山风浮荡,吹开片片山雾!
小道士神色僵硬的看着面前两道寒光烁烁的剑刃,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尾骨直窜到脑瓜门!
这是个什么情况?!
燕寻看了看眼前的剑尖,不由得冷冷一笑,手中的郁离剑轻轻挑了挑:“这位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武山待客,便是对客人拔剑以对么?!”
廖狂面沉如水,手中的长剑始终稳稳地悬停在燕寻的面前,淡淡的开口道:“真武山对待客人自有好茶奉上,可对于敌人,唯有拔剑相迎。”
“敌人?”
燕寻眸光逐渐变得冰冷,语气也沉降了下来:“在下不太明白,何谓客人,又何谓敌人。”
廖狂看了看山脚,双眸中渐渐浮现出森冷之色,嘴角隐隐翘起,但很快便收敛了回去,肃然道:“假冒稷下学宫弟子,斩杀我真武山弟子亲眷,过解剑石而不解剑前行,不是敌人,难道还是客人不成?!”
燕寻轻笑一声,手中的长剑狠狠拍开指着自己的剑锋,郁离剑擎在手中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多正义凛然的货色,原来也不过是一丘之貉!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又如何,剑在我手中,你能拦得住我?!我只管向前走便是,且看看这偌大的真武山到底有没有一个朗朗乾坤!”
廖狂冷冷一笑,对着那小道士使了个眼色,那小道士顿时噤若寒蝉,咬了咬牙,转身沿着石阶跑上了山……
“蠢货。”那廖狂勾起嘴角笑了笑,毫不掩饰眼中的嘲弄与森然:“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且不说这真武山上下的弟子们怎会为你作证,单凭你带剑上山,便足以将你就地格杀!我真武山是武林第一大派,你们稷下学宫不过区区第十,即便杀了你,你那个老师和师兄们,又哪里敢为你抱怨半句?!夫子?后山?稷下第九?哈哈哈,简直可笑至极……”
“可笑的是你才对。”燕寻眸光冰冷的看了一眼放声大笑的廖狂,手中的郁离剑慢慢握紧,看向廖狂的目光宛若在看像一只可怜虫。
“夏虫,不可以语冰。你根本不知道夫子和后山,到底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