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山笑了笑,他知道陈父对两位弟弟的了解确实到位,前世陈建国放弃继承权之后,二叔小叔都没再去争,老老实实一起平分了那栋房子。
并且二叔和小叔这两个都好说话的兄弟,并没有当时就分了房子,而是签了协议每人一半,谁都没有预料到,不久后政府修建新塘路,规划的路线正好穿过那一栋房子,赔偿款就有五十多万。
而大伯占了的林木,十年后村里集体土地整改,被责令限期出售,一片林木堪堪卖了6万不到,算上中间断断续续挣到的小钱,顶天了10万左右,跟另外两兄弟早早分到的20多万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没法比。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大抵就是如此。
而二叔小叔顾念亲情,主动提出分给陈建国一份,陈父没要,后来陈建国化纤厂破产倒闭,家底亏空,还是两个弟弟伸出援助之手帮了一把,否则陈父没那么容易挣脱债务的泥潭。
这都是命。
陈子山吸溜溜地吃完一碗稀饭,放下筷子笑道:“爸妈,我说你们纠结那么多干啥,直接要房子啊。”
陈建国说:“农村房子没啥用,拿到手就是闲置,你二叔和小叔肯定也不愿意入手,毕竟拿到手还要按价值给钱出去,现在谁有闲钱往里面压。”
按照一般情况,农村的房子确实只能闲置,特别是陈家附近的地段,未来十几年都没有什么升值价值,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现在谁都不愿意接手的房子,就是一个特例。
如果陈子山稍微贪心一些,唆使陈建国花点小钱,完全可以独占那一栋房子的所有权,等上几年,就是几十万到手。
不过完全没必要,一来是陈子山有信心赚到大钱,不把这几十万放在心上,免得以后平白无故还要遭人背后说闲话;二来是自家两位叔叔为人不错,占他们便宜,于心不忍。
陈子山说:“那就不分呗,你跟二叔小叔说好,大家一起平均分,各占三分之一的所有权,没必要一家拥有。”
陈建国点头说:“倒也可行。”
陈母先没发表意见,问陈子山还要不要添一碗稀饭,见他不要,就边收拾桌子边说:“房子一点用都没得,要来干什么。”
陈子山说:“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陈建国说:“山子说得在理。”
陈母皱眉说:“总是觉得亏得慌。”
陈建国笑道:“你还是信佛的,佛家讲究与世无争。”
“瞎说。”陈母白了陈建国一眼,“佛家讲究因果,跟与世无争有什么关系?你不要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误导我。”
“道理差不多啦。”
“差远了,难道我们就这样不争啦?”
陈子山连忙打断父母的碎碎念,双手合什说:“妈,心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争即不争、不争即争,其实是一个道理啊。”
陈母见陈子山把心经搬出来说话,便不再多言,只是瞪了在旁边乐呵呵的陈建国一眼,然后朝楼上喊:“丽丽,别练了,下来吃早饭。”
楼上练声戛然而止。
陈子山不想再多说,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骑着老摩托赶往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