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嫁给管仲的后人管于奚,并生下一男一女。兄妹俩在母亲去世后来到鲁国投奔公孙婴齐。公孙婴齐特别关爱两人,他使兄弟做了公室大夫,又把妹妹嫁给了施孝叔。
他的妹妹有着无可挑剔的容貌和身材,聪慧而多艺。而她,就是公孙婴齐献给郤犨的贡品。但是施孝叔和妹妹已经举行国告庙仪式,正式结为合礼夫妻;如果再把她献给郤克,则必须使施孝叔休掉妻子。
公孙婴齐打算找点他的黑历史来要挟他,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也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和手段。可是施孝叔是个做事中规中矩、谨小慎微的人,公孙婴齐实在查不出他的问题,便只好玩阴的了。
施孝叔是个大孝子(否则也不会被谥为孝了),也是个致富小能手,最后则是个守财奴。施孝叔的父亲去世较早,他那半老徐娘的母亲不甘寂寞,便开始搜寻猎物。她不久就和一个高级家臣混到一起了。
由于施孝叔的吝啬,家臣们的生活过得都很拮据;那个家臣就在主母的庇护下干了很多损公肥私的坏事。这个“公”不仅包括施家,也包括公室。这种事本来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有权臣将此事当成把柄,搞掉一个小家族是没有问题的。
公孙婴齐大喜,他立即指使一个士人控告施氏家臣,结果这个案子就交到他手中了。直到此时施孝叔才知道家里竟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丑闻。施孝叔急忙去找公孙婴齐,请求他把自己的母亲从案件里摘出来。
公孙婴齐说:“你想的太多了,不要说你的母亲,即便是你逃不了干系。你还是回家等待君侯的命令吧!”
施孝叔窟嚓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公孙婴齐的大腿,求他看在两家联姻的份儿上救救自己。公孙婴齐沉默了片刻说:“你不能连累我的妹妹。这件事现在只到了我这里,你如果休掉她,我可以帮你压下此事;否则的话,我当然可以保护自己的妹妹,但是你可就死定了。”
施孝叔万般无奈,回到家中便开始写休书。妻子事先已经听到了风声,现在看到丈夫的举动,知道这一刻终于到来。
她手捧休书,试图用最后的尝试来挽回现实,她哀声道:“鸟兽尤不忍失去伴侣,你为何要抛弃我?我们可以逃到齐国去,我们在齐国的未来,不会比在鲁国更坏!”
施孝叔的双眼空洞无光,话语冰冷无情,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你求我不如去求你哥哥,我也不能为了你而死或者流亡。”
她惊异而不甘地看了丈夫最后一眼,默默地流着泪水离开家门。
公孙婴齐正在门外的轩车上等着妹妹。两人坐在车中,公孙婴齐说:“确实委屈你了,但你所做的都是为了鲁国。而且苦成叔(郤犨)是大国卿士,施氏不过是个小国大夫;他嫁给苦成叔的生活不知要比现在强多少倍。我这样做,也算给你一个更好的归宿吧!况且,又岂在朝朝暮暮?”
妹妹说:“保国自有男儿在。鲁国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姐妹保护兄弟、内子保护丈夫的地步了?况且我是齐人,不是鲁人。你做为国家卿士,手握军政大权,却把保卫国家推倒我这个小女人身上,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到丢人吗!”
公孙婴齐尴尬地笑了笑,避开她的目光,两眼直视窗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