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鞅忍无可忍,愤然道:“栾黡已经折腾到头啦!整个晋国的人都憎恨他。我就算当众杀掉他,也没有人会阻止我了吧!”
士匄当时正在书简,他转过头说:“我相信你有这个勇气,也确认你是个傻瓜。单是栾黡还好对付,但是栾、魏一体,你如何解决魏氏?”
士鞅说:“那我就避开魏氏,悄悄地去做。”
士匄把目光转向手中的竹简说道:“你说的话我都没有听到。”
第二年春天,栾氏住在曲沃的一个旁支的族老去世,他的两个儿子为了争夺继承权大打出手;栾黡带着几个随从立即赶往曲沃,以平息家族内乱。
结果栾黡和队伍就在半路上神奇地消失了。栾盈派出家众沿途进行搜索。后来有几位老乡报案说,在某个偏僻之地发现一处屠杀现场,人们跟着报案者很快赶到案发地。现场遍布着大量的尸块,恐怖而血腥,严重的不适感和浓烈的死亡气味使得一些人当场就吐得七荤八素。
人们最后拼凑出栾黡和两个贴身侍卫的残尸(有的部分被野狗叼走了),栾黡的额头上还被刻下家族奴隶的标记,他的死相像极了被他虐杀的奴隶的样子。而他带出来的四名奴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晋国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凶残的谋杀案,晋平公大怒,马上指令中行偃和羊舌肸建立一个小组调查栾黡的死因。中行偃怀疑元凶就是范氏,但他不想蹚栾、范两家的浑水,于是称病不朝;晋平公只好又将案件交给士匄侦破。
在调查过程中,羊舌肸发现像跟屁虫一样整天跟着父亲的士鞅很久没有出现了,他装作无意的样子问了一句:“鞅在哪里?”士匄随口道:“犬子伤风了,正在家里养病。”
士匄的意见是随行的奴隶不堪栾黡虐待,因此反叛杀人,作案后畏罪潜逃。
调查结束后,羊舌肸把报告交给士匄,士匄展开一看,结论是栾黡被不明身份的强盗所杀,然后伪装成奴隶反叛杀人的现场。
士匄皱眉道:“不可以这么写!你会引起家族战争的!反叛就是反叛,没有伪装现场一说!”
羊舌肸站起来道:“奴隶杀人后没有立即逃走,而是小心细致地分割尸体,又没有拿走贵重财物,他们靠什么活下去?况且事后有人发现了数名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士鞅和他的带领杀手)出现在附近,却不是那些奴隶,其中有人还带着伤,那又怎么解释?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论,但是除了君侯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谁拉的屎谁自己去舔干净吧!我没义务为别人清理大粪。”说完转身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