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舌虎搞出的动静太大了,栾祁当时就得到消息了。她大为恐惧,匆匆赶到现场,企图阻止人们继续工作。羊舌虎斜着眼睛说道:“女主人如果执意留在这里,我就只好把你再次关进马厩了!”他可是位胆大妄为、说到做到的人物;栾祁咒骂了两句,还是乖乖退出去了。
查账者发现账本与实物相差巨大:很多贵重器物不翼而飞;买一个奴隶要花二十个奴隶的钱,而且不止买了一个,但是那些奴隶却根本不存在;最重要的是帐上土地与地契对不上,很多地契都找不见了。
羊舌虎大卫震恐,他立即写了一份详尽的秘密报告,命董叔带着它连夜出发去见栾盈。
栾盈看完密报,不动声色地将它藏起来。第二天清晨,栾盈带着随从们踏上返程。队伍行进到一片荒无人烟之地,栾盈示意停止前进。他跳下车,把州氏兄弟叫到一边,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随从一拥而上,开始殴打州南。州宾顿时呆若木鸡,他被两个体格健壮的人范扭着胳膊,动也不能动;栾盈则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欣赏眼前的暴力场面。
州宾无法解救他的兄弟,只好向栾盈哭嚎哀求,栾盈却无动于衷。州宾眼见兄弟先被打成低位截瘫,继而被打成中位截瘫,最后被打成高位截瘫;州南的嚎哭叫声越来越弱,全身粉碎性骨折,最终只剩下半条命。
随从们又开始对州宾施暴,但只是踢掉了他的满口牙就停止了。州宾瘫倒在地,目光呆滞,满脸的血水鼻涕和眼泪。
栾盈给他留下一句话:“把他侵夺的栾氏财产还给我,我可保你无事。否则,你的下场将比州南还惨!”说罢带人转身离开,毫无怜悯之心地将难兄难弟弃于荒野之中。
州南面色绛紫、气若游丝,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州宾怀着巨大的恐惧和悲痛结
束了兄弟的生命,他草草埋葬了州南,一路靠着要饭才回到新绛。
此时栾祁已经像躲煞星似的躲进父亲家不敢露面了——她在串通州宾,转移家产之时就不再把栾盈当儿子了;她又得知州氏兄弟遭受了非人的对待,便将栾盈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了。
栾祁跪倒在父亲面前,惶恐不安地向他揭发栾盈的罪行,说他继承了栾黡对范氏的仇恨,他收买聚集那些小流氓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范氏。
士匄说:“我是你的父亲,比谁都了解你;我是盈的外祖父,又与他同朝为官,我比你要了解他。这个孩子有远大志向,又守规矩;以他的智慧和力量,根本不足以与范氏为敌。你也不要被州宾迷惑了,那家伙从小就是个恶棍,十几岁开始就吃软饭,只会为自己着想;现在好了,牙都没了,啥也嚼不动了。他不忠于栾黡,怎么能忠于你?你能依靠的还得是栾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