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并肩而行,闲聊有无,却是无比畅心,明溦霖还好,冷天峰倒是多有感慨,没想到成了朝廷要犯反而开心不少,真是世事难料。
转过一条巷子,二人便到了一条大道,再过两个路口便可到达九曲阁。冷天峰原本只是漫步,突然间,警惕之心顿起,猛然觉得有些不对,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脚步放的更慢,侧眼向四周查看,果然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打扮普通但是神色鬼祟的人,正不疾不徐的跟踪着他们。
冷天峰眉头微皱,一瞬间便已明白,他被潜伏在开封城中的检校盯上了,有检校出没的地方必有锦衣卫暗藏,他做锦衣卫多年,最是明白不过。
冷天峰心知锦衣卫此刻并不上来围堵他,必然是因为还没有十足把握,冷天峰心中冷笑。他眺眼望去,前方人群拥挤,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灵机一动,凑近明溦霖小声说道:“明师弟,速将面罩戴上,周围有锦衣卫的人。”
明溦霖大吃一惊,赶忙从怀中扯出一块遮面的黑布,将脸蒙上,然后低下头小声问道:“师兄,我们该如何是好,我将脸蒙上他们就不认识我了吗?难道刚才他们未见到我?”
冷天峰无奈的道:“我怎么知道他们见没见到你,你先戴上再说,据我观察,前方拥挤,他们既然还未动手那就是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我们先挤进人群,然后伺机而动。”明溦霖不置可否,两人连忙向前快步走去。
两人挤进人群之中,缓步向前移动,终于到了最为拥挤的地方,仔细一看,原来已经到了九曲阁前。此刻九曲阁外已被大批官兵层层围住,分三面阵列弓箭手,张弓搭弦,随时出手。
冷天峰拥在人群之中,四面观察,只见九曲阁正门之外有一根拴马的木桩,木桩之旁则停着一驾牛车。那牛车是寻常牛车的两倍之大,车板上铺着干草,上面放置两个破旧的红漆木箱。冷天峰不由暗惊,他当然识得这是后天的那一驾破牛车。
这是他已从四周议论的人口中听到了个大概,原来九曲阁三层有官府中人捉拿朝廷钦犯,竟然连开封驻军都已出动,众人在三楼激斗良久,但始终未能制服那钦犯,想来那人也非一般人物。
冷天峰虽不完全肯定,但在他看来是后天也到了开封,并且被东厂之人盯上了,此时正在酒楼之中激斗。冷天峰心道:“这傻子怎么也来开封了,难不成和明师弟一样是为我而来?”但他明白,他必须出手相救,上一次后天在京城出手相救,不惜落得自己也成了个朝廷要犯,他现在若不救,实在是难以立足于天地之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四周,见后天的牛车在官兵的包围之外,冷笑一声,心中便有了主意,不由暗忖:“后天,这次要轮到你欠我人情了。”
冷天峰小心对明溦霖说道:“明师弟,如我所料不错,这楼上之人便是在京城劫法场救我的朋友,他现在身陷重围,我不得不救。”
明溦霖微皱眉头,小心说道:“师兄,这会不会死东厂设的局,特意引你前来?”
冷天峰摇摇头,说道:“定然不会,莫说东厂有的是办法捉我,就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回来次中饭,若我们不来,他们这个局可就白设了。”
明溦霖一细想,冷天峰所说不错,点头称是,然后问道:“师兄,我们该怎生相救,你说就好,我唯命是从。”
冷天峰没时间客套,直截了当的回答:“简单的很,你看那边那辆牛车,那是我朋友的座驾,对他十分重要。等下我直接冲进楼去救人,我一进去,楼外围守的官兵势必被我吸引,那时你便趁机将那牛车抢下,然后你在城西门外的五里亭等我就好。”
明溦霖绝未想到计划竟是如此简单,但他对冷天峰十分信任,因此也并不以后,点头答应。
冷天峰拍了拍明溦霖肩膀,不再迟疑,脚下一踏,已然从人群中跃起,踩着围观人群的肩膀,施展轻功,仅仅两个起落便已冲进官兵包围之中。众官兵绝未想到会有人从外围冲进,立马上前合围。
冷天峰并不恋战,使出轻功飞仙,步法微变,以小巧身法绕开官兵,转眼间便已到楼前。冷天峰真气一提,双足一蹬,便已上了九曲阁第一层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