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直都是晴空万里,总会有阴云密布的时候,相反,大雨连绵的日子过去了,就终会等到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时候。
这场持续了数十日的大雨,在所有人的祈祷下,终于是停了下来,城中积水大片,都快把人们的脚面给淹没了。
周超带着城中百姓在排水,积水一多就会泡烂粮食、铠甲、武器等等,所以这些日子他们没少为这事发愁。
清新的泥土气息掩盖住了几日前的血腥味,没有战争,百姓们都过得舒坦,尤其是粮食还十分充足,大家能吃个饱饭,这就更加满意了。
花了半天时间排干净城中道路上的积水,周超回到自己的住所,刚换了一身素衣,就透过窗户看见赵信长和李伟成联袂而至。
“我就纳了闷了,人家一般没事就和家里的娇妻美妾莺莺燕燕,你们倒好,没事光往我这里跑了。”
周超叹了口气,在古代,他们这个年纪结婚都属于晚了,特别是赵信长,都三十大几的人了,是怎么顶住家里的压力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物,人身上的手足,自然是要天天相见的,不然某一天起床发现缺了一个,那人怎么会放心?”
赵信长大大咧咧的,人家兄弟之间都是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大厅的塌上,一边饮茶一边畅谈诗乐或地理风物的趣事,怎么到他这里就不一样了?
单看赵信长也不管衣摆上的泥点,直接一屁股坐在周超的床上,看得周超心里一痛,李伟成还好,倒只是坐在了椅子上。
“那我的手足,你们今儿来是打算干什么的?”
周超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把赵信长轰起来,拍了拍床单上的泥土灰尘。
“这不是三弟说你之前背着我弄了一碗酥脆可口的吃食吗?听他说的我都馋了,快快给哥哥搞点过来,正好下酒!”
听赵信长说了半天,周超才搞明白他要吃的是猪油渣,既然做大哥的想吃,那他这个弟弟就只能去做。
挑了块肥的,生火熬猪油,将油渣滤出来后,周超干脆又炒了几个菜。
望着一道道菜端上桌,周超顿时感觉心情十分平静,这几日杀人杀得多了,仿佛有一团气堵在胸口,憋闷得十分难受。
不止如此,周超的脾气算是很平和的那种,但这几日看到什么都想杀,看到动物有想杀的冲动,看到地上的积水就想把它们都给踢走,看到人……
就比如消灭前来攻城的阳关军后,只要有人站在他身后,周超就有想拔剑砍过去的冲动,要不是这几日都闭门不出,心绪平静了些,要不然会酿成大祸。
今日下一下厨,听着锅里那滋滋作响的声音,周超才感觉这才是生活,打来打去的日子,最好一直都不要再有。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时间过得飞快,几大盘子的菜都被吃得一干二净,不怎么喝酒的周超,如今正靠在椅子上小憩。
都说借酒消愁,那是因为醉倒之后就能睡着,什么都不用想,只是万一没睡着,愁绪借酒劲滋生,那就是举杯消愁愁更愁了。
赵信长仍在一杯一杯的喝着,不时还鄙夷地瞥两眼醉得不成人样的周超和李伟成,嘲讽他们酒量太差。
等到赵信长也靠着椅子上时,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借着酒劲,周超正想再睡上一觉时,却不想前来报信的斥候,一句话惊得他醉意全无。
“你说什么?岳江被攻陷了?!”
周超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是赵信长和李伟成也瞬间清醒过来。
李伟成还好,赵信长和周超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斥候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说话啊!到底出了事?什么情况你赶紧说!”
赵信长急死了,见那斥候嗫嚅半天也不说话,顿时急得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甚至还想打人。
“小……小的也不清楚情况,只是远远看到岳江城头上的旗帜换成了梁王的龙纹旗……”
“梁王的龙纹旗?梁王发兵了?”
李伟成皱眉,桐谷和青滩易主他是知道的,所以一直派人在盯梢,就是怕这两家突然发兵攻打他们,所以一直有所防备。
但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李伟成也就没有在意,按他们的计划,接下来的行动就是支援岳江,先把敌人击退,再联合他们拿下天门。
只要守住天门,就不怕外敌涌入,剩下就可以将桐谷和青滩的敌人慢慢磨死,等楚王回归以后,楚地就不必担心有战乱发生,修养个几年,就能恢复元气。
但现在岳江陷落,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梁王直接派大军经过天门,再结合两家的兵力,一举攻陷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