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车杠中间的何顾听见这一声喊,立刻把身体一蜷,飞快的滚进车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嗖嗖嗖嗖’一阵破空之声在栅墙之上响起!
暴雨般的一片弩箭激射而下,马车附近的十几名土匪瞬间被射成了刺猬,一个个仿若醉汉一般歪歪斜斜的挣扎一会儿,最终摔倒在地。
何顾从车下滚出,去看马车前面的栅墙,四五根木头已经被撞的离了位,到底是今天仓促修成,地基也不稳当。不过这倒给了何顾冲回栅墙内的机会,他旋即向雷四海和那背着陆凤翔的汉子大喊一声:“去墙里面!白小鱼,掩护我!”
白小鱼有没有听懂‘掩护’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但何顾刚跳进栅墙内心里就一凉,因为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弩箱的弓弦……又断了……
背着陆凤翔的汉子脚步不停,直接奔到了羊肉锅的近前,撬开陆凤翔的牙关,把一勺肉汤直接灌了进去。
这羊肉汤似有奇妙之功,一直昏迷不醒的陆凤翔竟然悠悠转醒,口中一声大喝:“烫杀我也!”
然后,两人竟是对周围视若无睹一般,各自伸手进锅里抄起一根骨头就啃。
何顾也顾不上去理会他俩,弩箱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令他头疼,不过,他历来是个喜欢给自己留够底牌的人——从无例外!
看到栅墙已经被撞翻,陈老鼠和瓮声汉终于现身了,两人各持一柄朴刀,身边簇拥着最后的二十余名精锐老匪。
队伍最前面是‘半座山’的三个老婆,陈老鼠恨恨道:“难怪‘半座山’会死在这书生手里,原来是有这么个杀器,你们这三个死婆娘竟然隐瞒不报,害我们折了这么多兄弟!”
瓮声汉道:“刚才听见一声弓弦断的声音,八成那杀器已坏,现在栅墙又倒,我们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陈老鼠却面现犹豫:“会不会其中有诈?”
瓮声汉一脚将‘半座山’的大老婆踢倒在地:“去,把那马车门板帮我们拖了回来,否则回去我生吃了你们的三个儿子!”
这大娘子倒是个硬骨头,脖子一梗道:“便是吃了老娘又怎地!去拖那门板马车有何难,只是我们的力气哪里拖的动它!”
陈老鼠眼珠转了转,道:“来三个不怕死的兄弟,借这三个肉盾去把马车门板拖了回来,破寨之后赏银一千,里面的婆子随便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立刻便有四个老匪站出,小心翼翼藏在三个女人身后,一步一步挪了进去。然而栅墙后面似乎没了人一样,全无半点声息。马车和门板不但被顺利拖了回来,三个女人和四个老匪也安然无恙。
陈老鼠一脸狐疑,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真他娘邪门,里面又搞什么门道?”
瓮声汉在他耳边低声道:“等不得了,兄弟们饿了一整天,再不冲进去,只怕都没了力气,到那时进退两难……”
陈老鼠一咬牙:“举门板!驾车!跟我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