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四海手段极为果决凶暴,一路走过去也不管死活,手里铁枪只管挨个直刺进咽喉部位,不死也死透了。王双河和刘猛见状,也壮着胆子如法炮制,但是刘大壮和贾玉柱却是吓的尿了裤子,身如筛糠,腿似灌铅,寸步难行。
鸟铳阵那边,阿矢稚嫩的声音响起:“阿大,还要装火药弹丸吗?”
何顾摆摆手:“收起鸟铳,去寨子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人。”
是的,使用十支鸟铳射击的人就是何顾的四个干儿子,除此之外,把鸟铳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和这山寨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只有几日之交,把鸟铳交给对方无疑于托付生死,可以相信的人实在太少了。有几个小姑娘虽然对自己死心塌地,可她们毕竟是女人,所以,何顾只能选择这四个少年。
先是雷四海演示了一遍鸟铳的装填和使用方法,然后昨天深夜和今天白天,四个少年一直抱着一根鸟铳进行装弹练习。
无论是弩还是鸟铳,射击速度都远不及弓,可前者有着后者不可取代的优势——简单易学,精度奇高。对于这四个少年来说,唯一的难点就是鸟铳发射产生的后坐力,但这可以通过固定铳身轻松解决。
以现代眼光来看,教少年杀人与魔鬼无异。但事情都是相对的,即使是当今世界,常年处于战乱那些国家里手持ak的少年,他们应该选择道德光辉,还是选择泯灭人性?
身处温暖如春的太平盛世,就不要再去对那些身处末世的人指指戳戳,占据道德制高点了吧?
正如阿矢阿瞬这四个少年,在他们的眼里,何顾就是从天而降的普世之神,给了他们之前可以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生活——不再害怕饥饿和寒冷,不再恐惧鞭笞与死亡——阿大,无所不能!
雷四海带着刘猛和王双河检查栅墙内的尸体,何顾则向栅墙外走去,陆凤翔和他的兄弟忽然疾奔过来跪伏于地:“大王!您为我血此深仇,此生此世,这条性命尽付大王之手!”
他兄弟随即道:“我丁万里与陆大哥同负此仇,今日仰仗大王得雪此恨,日后愿鞍前马后效命至死!”
何顾叹了口气,右手向前去搀他们,左手却在身后悄悄做了一个摆手的手势——栅墙之上,周苏和身旁两个女人慢慢放下了一直死死瞄准着陆凤翔和丁万里的手弩。
“世道艰难,原本就应互相扶助,像这种凶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两位兄弟起来吧!”
俩人依旧跪伏在地不肯起身,悲声道:“外面还有我等结拜兄弟范天啸,眼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万望大王搭救!”
何顾皱了皱眉头,范天啸受伤他是亲眼看见了的,贯穿伤最忌把贯穿物直接拔出来,偏偏这位兄弟还是个豪横的主。这种伤势搁在现代或许有救,但是眼前这种医疗条件只怕凶多吉少。
一行人奔向寨口,范天啸已经被陆凤翔和丁万里抬到了一片平坦的空地上。何顾上前查看,虽然气若游丝,但却还吊着一口气。何顾先随便找了些布条棉花把范天啸的伤口压住缠紧,然后轻手轻脚抬进了一间暖和的屋子里。
看看院子里已经基本清剿完毕,何顾把屋里的女人们喊了出来,让周三娘去找一些布条和针线,拿去锅里用开水煮一煮。刚吩咐完,忽然阿冰疾奔回来,气喘吁吁道:“阿大!寨子外面一处蒿从里,还藏着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