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可法头戴员外巾身穿员外氅,这身装扮和他的武将身份不符,说明他明显是乔装入关。
“听闻侍郎大人能救我家督师?”祖可法进屋落座,直接便点明来意。
何顾点点头:“当然,生意人以诚信为本。”
祖可法仔细打量对面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何顾此时瘫坐在轮椅之上,脸色苍白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
祖可法很难把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听说的那个何顾联系到一起。那个京师城下敢和建奴正面硬刚的人,那个六盘山以三千破叛匪十万的人,那个精明市侩为逐利而没有任何下限的人。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符,至少‘举止粗鄙不懂礼仪’这八个字还是很贴切的。自己好歹也算个客人,对方好歹也是一方势力之主,又是当朝三品大员,就这样大仰八叉的瘫坐在轮椅上真的好吗?
他不懂,何顾这个姿势,在现代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北京瘫。
祖可法收起视线,将注意力收回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上来:“敢问侍郎大人,将如何营救我家督师?”
何顾笑道:“家传秘方,恕不外传。关键是,您带银子来了吗?”
祖可法伸手入怀,掏出厚厚一叠银票:“十万两银票可做定金,我家督师出来,再付剩余款项。”
何顾心中暗叫一声——辽东果然有钱,连价都不还啊!
其实他这也是大惊小怪,大明朝现在谁最有钱?不是满世界欠债的崇祯,也不是哪家巨贾士绅,更不是什么王公贵胄。
他何顾抄了陕边半省财富外加福王全部身家,还有铁焰镇两年辛苦积淀,这些全都加在一起,都距离人家差着十万八千里,此时的明朝第一豪富是叱咤东南沿海的郑芝龙!
就在铁焰镇兴起的同一年,郑芝龙所做的事情和何顾几乎如出一辙。招募饥民开垦荒田,建立自己的国中之国。
但人家的比何顾高多了,郑芝龙不但继承了他义父大海盗颜思齐的全部身家,选择的屯垦地点也是何顾一直心心念念的南方宝岛。
此时郑芝龙还远没有到达人生巅峰,等再过个两三年彻底控制住周边海路,光是保护费就收了不知道几亿两白银。
如果说郑芝龙那是个海盗体系,那辽东就差不多是陆盗体系了,虽然没有海盗那么有钱,但至少也能晋身世界五百强之列。
辽东体系和海盗系统对比,也就是个土财主的级别。
何顾虽然现在也比土财主强不了多少,但总算见过银子成山什么样,因此面对这十万两银票表现的倒也淡然:“十万做定金不够,至少三十万。”
祖可法瞳孔微微一缩,眼珠转了两转,道:“银子的事好商量,但侍郎大人如何保证我家督师必然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