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金的激进派恨不得立刻就要和明朝撕破脸,全面投入后金的怀抱;温和派则认为应该徐徐图之。
亲明的激进派则一直喊打喊杀,尽起全国之兵协大明永绝辽东之患,从此明鲜两国边境永享太平;温和派则认为本国弱小,宜暗通款曲不易大肆张扬。
总而言之,这些派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撕来撕去也没人能拿出一个正经主意。
就在李倧痛苦的揉脑仁的时候,一名内禁卫飞速奔至殿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喊道:“大王,城内胡虏馆驿被人袭击,馆内一十三人尽皆横死当场!”
殿上争执的君臣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即使是刚才对后金喊打喊杀最凶的那几个也哑巴了。
紧随其后,又一阵马蹄疾奔,一名内禁卫从马上一跃而下,腾腾紧行几步:“大王!大明使节手持尚方宝剑闯进城门!眼看就至王宫,如何处置?”
一大臣眼珠飞速旋转,一步抢到了先前那名内禁卫身前:“胡虏馆驿不是共有一十五人么?另外两个哪里去了?”
内禁卫答道:“怕是多半去了姘头家,所以躲过此祸!”
这大臣快步走到李倧座下,飞快说道:“大王,事已至此断难两全!为今之计唯有快速关闭城门,将另外两名胡虏使者拿下,先封锁住消息再做打算!”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李倧连连点头:“金瑬爱卿说的是!快快快!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令王城守军严加戒备,捉得胡虏二人者重赏!”
那内禁卫飞快领命而去,殿中却又有一大臣闪身出列:“明朝使节闯城,该当奈何?”
金瑬一拂袖子,大声道:“还能如何!该使持尚方宝剑而来,当以君臣之礼相见!”
那大臣道:“臣崔鸣吉以为万万不可!此时若以君臣之礼相见,则来日与后金再无分辨余地,若是借此起兵来犯,我高丽岂非平白招来二番涂炭。”
李倧一时纠结,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开口问道:“那依崔先生之见,如何处置为妥?”
崔鸣吉躬身道:“大王自当亲自接见,但当以私下会见,留下一线口实!”
高丽君臣还在商讨应对之策,何顾已经率领车队冲到了王宫门外。这里再硬闯可就不太合适了,因此一行人收住马势,纷纷纵身下马,在宫门外列阵以待。
何顾拿眼打量眼前这座王宫,实在很难用气派形容,城墙低矮,城门狭隘,比起洛阳的福王府也就是多了一个乡镇版。
何顾不太明白为什么高丽国的建筑都如此寒酸,难道是因为附庸国有僭越的限制?那这群棒子守规矩的程度可比明朝内地要强多了。
内地别说什么王府,就是许多私人宅邸都明显已经僭越到了姥姥家。
而这高丽,也不知道到底是国穷人稀财力有限的原因,还是恪守制约,王宫首先就盖的这么小里小气。国王住这样的房子,那下面人自然更不能超过王宫去,所以才导致这高丽的房子一辈比一辈矮吗?
何顾正胡思乱想,宫门忽然大开,两列内禁卫鱼贯而出。但奇怪的是,两列内禁卫出来之后却没有了任何动静,半晌才见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大老远就拿眼神锁住了何顾。
“敢问,可是上朝使臣?”
“正是!”
“在下高丽小臣金瑬,我家大王身体抱恙不能外出来迎,还望使臣海涵屈尊,只身往宫内一叙。”
只身?何顾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