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掘仓鼹从未像今天这样冲击过人类;而蓝眸族人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击杀过速掘仓鼹。
速掘仓鼹潮不会停下。前面的被击杀了,后面的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很快,在阻挡速掘仓鼹潮的人墙面前,堆起一道几近半人高的速掘仓鼹尸体墙,而后面不断涌来的速掘仓鼹还是漫山遍野,一望无际。
塬南广场上的阻挡速掘仓鼹潮的行动是由六长老芾指挥的。他没有参加击杀鼹鼠,而是远远地站在一边冷静地观看着。
已有不少的速掘仓鼹冲过几道人墙,窜上酒坛,对于它们,人们素手无策,且无暇顾及。速掘仓鼹们不会启坛,在坛顶上窜来窜去,有几个坛子被踏的摇来晃去,几乎碰破。而有的速掘仓鼹,则开始发挥它们掘洞特长,用利爪对着隐隐透出酒香的酒坛塞口拼命地掘挖着。
随着速掘仓鼹尸体的增多,尸体墙也逐渐向前推进,慢慢逼近酒坛堆。而从尸体墙上跃起的速掘仓鼹,也越来越有冲击力,并增加了击杀的难度。
而在这时,一些嗅到速掘仓鼹潮气味,并想因此获得美味的肉食动物们,也开始了对速掘仓鼹的捕猎。地上无数的蛇类、狸猫等不知从哪里涌来,此时竟不惧怕了人类,肆虐地闯入鼹鼠群进行猎食;天上,各种鹰类盘旋飞翔,不时地俯冲,每一次都带走一个猎物,然后飞向高空。
混乱嘈杂的场面使得庞大的长毛三角犀的队伍产生隐隐的骚动。贶急忙喊回墒州的勇士们,稳住长毛三角犀。
族长蓬看着这一切,对六长老芾说:“这样不行。鼹鼠潮很快就会冲过阻拦。”
芾说:“那怎么办?让后面来的人将酒搬运到房屋里去?反正人多也施展不开。”
蓬观察了一下,说:“把那些物资盖到酒坛上。再组织人把速掘仓鼹潮从中间截断,想办法把后面的速掘仓鼹引到塬南的谷地去,那里本来就是鼹鼠潮应该经过的途径。”
芾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方法应该可行。后面的速掘仓鼹都是跟着前面的头鼠跑,我们想办法改变它们的行进方向。”
芾说着,一边急忙布置去了。
有酒坛子碎了,不知是碰撞破的,还是被速掘仓鼹挖破的,而且不止一坛。酒香开始漫延,闻到味道的速掘仓鼹更加疯狂,拼命前冲。
蓬喊道:“蹲身平行开弓,射死酒坛上的那些仓鼹。”
几百蓝眸族勇士随即按照蓬的指示,弯弓疾射。酒坛上窜动的速掘仓鼹很多被射死。但这时,突破蓝眸族人墙阻隔的速掘仓鼹的数量越来越多,巨大一块放置酒坛的场地,被覆盖成一片涌动的银灰色,几乎看不到酒坛了,而无数的仓鼠还在往上窜跃,一层层叠压。
更多的蓝眸族人参与了箭射。由于巨大的穿透力,一轮箭下便是几千的速掘仓鼹的死亡。不消一个时辰,酒坛上的速掘仓鼹尸体的厚度,已然超过酒坛的高度。
这时,忽然有人欢呼起来。不知情的人们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明白了缘由,也跟随着欢呼起来。
速掘仓鼹潮终止了。
人们经过片刻的欢呼,继而疑惑起来:鼹鼠潮怎么会停止呢?
他们基本上都见过鼹鼠潮,知道过鼠潮的大约时间,现在还差得远啊?
是的,六长老芾带人成功地截断了鼠潮。
芾组织起上万的勇士队伍,人挨人持盾牌组起一堵墙。这堵墙是自西北向东南伸延的,一直到塬南的谷地。
芾是智慧的。
如果是南北横向堵截,速掘仓鼹会强行越过。而采取斜向,速掘仓鼹的前进不是被阻挡,而仅仅是受到小小的阻碍,它们被引导成向东南向的前进。
这还缘于速掘仓鼹头鼠的一个自我更替的自然法则:就是一旦某队的头鼠死亡或没有了,前面行进的速掘仓鼹里面一个强壮的就自然进化为新的头鼠,并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获知该讯息。
也就是说,被芾截断的速掘仓鼹潮有了新的头鼠,它们使得鼹鼠潮回归了原来的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