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节狭路相逢
是冤家路窄?还是狭路相逢?不过,循环赛迟早要碰头的,只是簏和篅碰的早了点。
湍州的少年们对万山丛林的簏淘汰了杌一直耿耿于怀。杌是湍州的绝对高手,湍州的少年们坚信,如果不是簏淘汰了杌,杌肯定能进循环赛。关键是他们通过观看簏和杌的比赛,感觉相差无几,很为杌遗憾。在他们眼中,杌是大意了,簏就是一个洪荒野人,技巧粗糙,应该不堪一击。是的,当时的比赛,第一项两人赛成平手;第二项也是平手;第三项在他们眼中也基本是旗鼓相当,簏是侥幸胜的杌。
现在,同样来自湍州的少年篅和簏对上阵了。篅在湍州的地位,恰似筇之于墒州,那是全州少年心目中的英雄。这样,篅就被湍州少年们寄予厚望了,期望他为杌复仇,尽管杌本人并不这样想。
篅也没有这样想。比赛嘛,输赢正常。他通过自己的比赛得出结论,杌即便当时碰到别的选手过了关,也未必能进循环赛,因为后面几轮的选手越来越强。而他看簏和杌的比赛,觉得簏要比杌强大很多,当时心中还暗自奇怪:两人前面几项怎么都战平了呢?不过,少年好强争胜的心性使然,他要战胜簏。
巧不巧的,篅对簏的前两项比赛,竟然和自己家乡的杌一样,都战成了平手。篅满心疑惑,不知所以然。自己竭尽所能,尽力了;看簏也是认真地射箭投矛,拼尽全力地和自己对打长矛,怎么会都平了呢?
此时进行的是第三项自由搏击的比赛,两人对面站在场地上。
簏还是那个野性的没心没肺的簏,上场之后笑嘻嘻的。看来前面几轮的比赛,一点没有让他改变点什么。
簏的外形太有特点了,尤其是他那锈红色的头发,让人过目不忘。所有来塬的少年,直接穿野兽原皮制成的衣服的很少,加上他一直打着赤脚,蛮荒少年的形象烙印进所有见过他的人的脑海。而他赛至现在,几乎无敌的战绩,更加深了人们对他的印象。或许正因为这样,人们从他嘻哈的笑容中,竟然感到一种质朴的凶,那是一种另类的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霸气。
簏实际上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和他交过手的人都深有感触。说他难缠不是指他的性格脾气,而是他的武技招式。他的身手很滑腻,外面看着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和他交手的人却仿佛面对的是一条泥鳅。他的攻击是滑进去的,他的退守是滑出来的,黏黏稠稠,似乎你的攻击永远不能正面击中,总是擦着要攻击的部位滑腻而过。而他的攻击,不管你如何阻挡,总能顺边擦缝穿透过来击中目标。不过这一切,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交手,在实际体验中感觉得到。
杌和篅说过这些,但他形容不出那是怎样一种具体感受,真的很难形容。杌最后无奈地说:“还是你自己去体验吧,只是要留心有这么一种状况。”
簏的金牌招式出来了,面对着篅,笑嘻嘻地摊开双手,似要准备来一个大大地热烈拥抱。
簏是真的要拥抱对手,前面都是这样做的。不过,其中有人挺不住他拥抱后随即而来的弯腿沉腰,同时抄到对手身后的双手拂到腰眼突然勒紧,于是对方折腰跪腿了。但簏从没有这样把对方放倒过,而是对手一有猝不及防,就要折腰跪腿的苗头,他随即跳开后退了,摆好架势,准备真正的厮杀。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用拥抱表达热情?用折腰测试对手的实力?亦或是示威恫吓对手?都不像!但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簏的这一招很不灵。
篅应该就是真正有实力的人了,簏骤然靠上来的时候,他甚至连拥抱都不给他,做了一个要进攻的动作警示,然后就真的进攻了。
簏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篅虽然动作之前友好地做了警示,但他是前冲,不及眨眼,右拳已至簏的面庞,手指的皮肤似已触到簏面颊上的细细绒毛。簏的动作很简单,右腿后撤,同时左臂半弯立掌,收右臂立掌护胸。说他快,是现在他已经用左掌拨开篅的右直拳,右掌下压滑开篅组合拳跟进的左拳上钩;更有撤后的右腿突然上步,膝盖向篅的腹部顶去。
篅作为湍州少年第一,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盖的。他左上勾拳一击不中被滑开,立刻松拳为掌,反绕簏的右臂;右拳回收的同时变掌,猛力下压,拍向簏的右膝,感觉到双方的招式都已用老,右掌拍的时候微微倾斜,连拍带推,以便借力撤步后退。
篅想也没有想到,簏的右膝看似那么大力地顶过来,却是个虚招,令他一掌拍空,借力撤步的力没有借上,被闪了一下,身体便有些滞顿,而他反绕簏右臂的左手,同样被簏缠住,不能回防,就这么一个瞬间,簏的身子像蛇一样扭动着,顺着空隙呲溜滑了进来。顷刻,两人脸贴脸,近不过寸,想看清对方,都必须对成斗鸡眼。篅不及反应,簏已经咧嘴一笑,呲溜撤身了。这个过程中,两个人的手脚都不曾停止过搏斗,对脸的那一刹,都明白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于是都选择了后退。
隔开近二十米远,两人站定。
簏还是嘻嘻笑着,说道:“果然是湍州第一,你比那个杌强出很多。”
篅说道:“杌说的果然没有错,你比泥鳅还滑溜。那样紧张的对拆招中,你的身体竟然能滑到我的怀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