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感应到了骃,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们走进了溶洞。
而大约在同一时间里,同在穹峰山腰云层里攀援的竻,心绪略有些舒展,因为骅骝告诉他:自己的感应那么强烈,应该是就要到达让自己产生感应的目的地了。
竻抬头向上方望了一眼,心中默念道:“喀,我会在后面的时间里追赶上你的。我们且把它当做一个狩猎者的游戏吧。你对游戏的不知情,权当这几天我偏离登顶道路所耽误时间的一点补偿吧。”这样想着,他心里也产生强烈的好奇:让骅产生如此强烈感应并吸引着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竻对能追赶上喀的自信,同样来自一个优秀狩猎者对崇山峻岭的征服,对各种险境的处置,对猎物踪迹的追踪有着近乎于绝对的把握。尽管他们心里非常明白,在各种情况千变万化,危境险情层出不穷,而且是第一次登顶的穹峰,要做到这些有多么的艰难。
其实,根据竻自己的推算,出了云层他就能追赶上喀,因为不想过早地和喀碰面,他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就在此时,骅骝产生出感应,有某个东西在召唤着自己。于是,竻和骅骝放弃了原来的登山道路。
喀根本不知道后面的来者,更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就在几天前,进入云层深处后,正在攀爬着的戎停住了脚步,她的手还牵在上方喀的手里。
喀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戎的目光深邃,似在穿透浓云望向远方,轻声说道:“有什么召唤我去看看。”
喀不解地问:“什么?”
戎说:“不知道!但感觉却是那么的强烈!”
喀问:“你要去看吗?”
戎还在向那个方向望着,说:“是啊。那感觉似乎在强烈地暗示着,不去可能以后永远再看不到了!”
喀愣了一愣,也向那个方向望去。几米外就是浓实的云,仿佛是伸手就能扯动的白色绸缎。他用手指向那个方向,问道:“就是那里?”
戎轻轻地点头。她的目光自从看向那里,就再也没有移开。
喀下到和戎平行的位置,说:“你指引着路,我们走。”
这样,前后登山的四对情侣,因为情人的感应,都改变了原来的路线。喀、竻和筇是因为戎、骅骝及骃感应到了某种召唤,而改变了登山路线;铭和骆则是一直追寻着筇和骃。而这一切,他们相互之间并不知道。
正是这个原因,让寻找他们的族长蓬几乎要崩溃。在云海里穿梭了两日,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经过缜密思考,蓬向下穿出了云层,然后开始横向搜索。每到一条可能的登山线路,他都仔细地上下几趟,终于发现了喀等人的踪迹。他狐疑地仰望着头顶的云层,自语道:“喀怎么会选择这里登顶?”
其实,族长蓬犯了一个判断上的错误。他原来最主观的想法是,喀等人就是为了登顶穹峰,那样当然需要快捷的路径。可是,那些年轻的情侣们,不仅要登上穹峰,更要观赏一路的风景;他们一路要照顾少女们,选的路尽量避免过于险峻的地方,和猎人们狩猎采药完全不是一回事;而在这方面,三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可谓默契和神奇。他们在山下观察山势走向选择路线时便不约而同地考虑到这些,所以他们能最终归属到同一条路上。
经过仔细勘察分析,蓬判断出喀、竻和筇都在这条登山路上,并且还没有汇合,对他们的安全可以说是基本放心了。可是铭呢?夏族的铭跑到哪里去了?偏偏是登山能力极大地弱于前面三人的铭跑了单,这让蓬更加担心。
蓬还有一点不得其解:既然喀等人几天前就都从这里先后进入云层,按说早应该穿出云层了,为何上面一点踪迹没有?捉住就不能再放开了,蓬再次进入云层,沿着三人留下的痕迹追踪下去。
蓬是不会想到铭此刻会陷在一个溶洞里,更不会想到这个溶洞竟然是一条盘锦蟒带他们来的。
铭和骆进入溶洞后走出数百米,中途经过了几个转折,至此刻便没有了一丝光亮,周围黢黑一片。说这里黑,黑到什么程度?他们鼻尖贴着鼻尖,看不见对方的脸面;眼睫对着眼睫,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之前,铭便点燃了一支火把,因为火把不大,所以光照范围只有十几米,凑合着看清眼前的路而已。
应该说,夏族对火的应用水平远高于蓝眸族,而这也是铭敢大胆进入溶洞的依靠。现在,蓝眸族在黑暗里使用的基本还是用油脂浸的麻缠绕在木棍上制作的火把,用火石打火做为火种,而夏族不知从什么年代起就使用鳞片擦火了。夏族用来当做火把的,是一个圆金属筒,里面是一个浸透的油脂已经凝成固体的麻布芯。用的时候从底部将麻布芯顶出一段点燃即可;不断地燃烧不断地向外顶麻布芯,一支可以用很长时间。
铭有两支这样的火把,所以对用火把照亮走出溶洞非常有信心。他是第一次穿越溶洞,骆更是如此。初进溶洞,他们就被里面特有的风光景色迷住了,一路走着看着,所以行进的不是很快。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样做对于他们有多么的危险和致命,因为一旦没有了光明,在这样大的溶洞里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