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就错在,早早交了兵权,错就错在,太过信任你这个外甥,错就错在,没有丝毫野心,他若有野心,当年威远军覆灭,这江山,他纵然夺了,也就夺了!”
皇上瞧着太后癫狂的模样,心头森森发寒。
太后怕是还不知道,镇国公背后,还有一个云王呢!
想要夺他的江山…..
纵然要夺,也是云王夺,轮不到镇国公。
害死威远军数十万大军,这样的罪孽,死有余辜。
这些,皇上不想和太后说。
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烬,皇上等太后语落,格外平静的道:“今日,是谁要刺杀你?”
太后微怔,偏头看向皇上。
微微眯起的眼底,带着皇上看不透的阴毒。
默了一会,太后忽的勾唇一笑,不理会皇上,转头走向梳妆台。
皇后寝宫的密室,梳妆台里,胭脂水粉,应有尽有。
挽起三千华发,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太后开始给自己梳妆。
透过铜镜,皇上瞧着太后一脸诡谲的笑,心口只觉得有些发堵。
“告诉朕,谁要杀你,朕或许还能除掉此人,保你一命,你就算被软禁,也还是太后,不然,若是惨遭横死,连太庙也进不得!”
太后眉眼不动,只顾哼着曲,梳着头发,不理会皇上。
这一瞬,如果不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太后眼底的戏虐,皇上甚至错觉,太后疯了。
冥黑的眼底,迸射着阴酷的冷光。
盯着涂脂抹粉的太后,皇上默了默,道:“难道,你以为,那人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来救你的?”
说着这话,皇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太后。
太后梳头发的手,微微一颤,继而仍旧哼着小调,不理皇上。
皇上嘴角勾着一缕薄笑,起身,“别妄想了。”
说罢,转身离开。
不及走出密室大门,便下了一道命令,“严刑逼供!”
四个字,一出口,原本哼着曲调不理会皇上的太后,骤然神色一冷,再次起身,愤怒将手中木梳砸向皇上。
“逆子!你敢!”
皇上顿足,回头,冷冷看着太后,“朕敢!威远将军家的孩子,什么都敢!”
“哀家是你的母后,没有生恩有养恩,你若是敢对哀家动手,先帝……”
皇上没给太后说下去的机会,冷冷一呵,阻断了太后的话。
“给朕严刑逼供,太后嘴里所有的秘密,朕都要!”
说完,皇上不再多看太后一眼,提脚离开。
“逆子!”
背后,传来太后疯狂的嘶吼。
皇上嘴角噙着一缕薄笑,走远。
若非方才太后的反应,他都想不到,太后身上,还有秘密。
原以为,他是熹贵妃的亲生儿子,这已经是太后那里最大的秘密了。
一个刺客,太后却能洞察他的来意不是杀她而是救她。
可见……
太后心头藏着的东西,还有很多。
皇上负手离开,出了密室,慧妃和皇后已经散去。
夏日下午的阳光,激烈而灼眼。
盯着院中被太阳照的白花花的地面,皇上只觉有些周身发冷。
这就是他唤了几十年母后的人。